沈蔚然和程宇一起回了酒店。他最近见程宇的频率和见程晓君一样, 每周只有这么一次,成年人晚上需要一些二人世界的时间,晚饭后没待多久就催着走了。
程识独自帮崽洗澡哄睡, 给任明尧打完电话也才九点。其实他觉得打那通电话很没必要, 显得他一点都不相信任明尧,而他实际上没什么不放心的。
但他想着,万一其他朋友都有家里人催,只有任明尧没人管的话, 就太可怜了。
电话里他也只是问了问情况,没有催。任明尧之前总被朋友叫出去喝酒,都推掉了说只想待在家里, 只有今天要去, 大概是推得太多不好意思再拒绝。玩得晚点回来也没什么。
晚点回来也好, 他能有时间再自己捋捋思路。
昨天晚上又破了大防, 还好任明尧镇定, 才没有让场面太失控。
任明尧好厉害, 那么多傻话都消化得了。
程识心想, 不怪任明尧总把他当小孩儿看, 明明差不多岁数,怎么自己就没有那么冷静, 还跟个高中生似的,没点长进。
他自己在出租屋里过了七年, 像与世隔绝, 现在很担心自己会跟社会脱节。以前也不是没想过, 但没这么担心。尤其在跟编辑见过面之后, 对自己的工作前景担忧, 甚至动了些出去上班的心思。
一个社恐都想出去上班了, 是多么惊人的转变。
他知道一些游戏公司在招坐班的画师,这行主要是靠技术靠作品,相比之下学历没有那么重要,或许可以先投一投简历试试。
程识想了一阵,又起身从衣柜里端出旧饼干盒,拿起那只装情书的信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
既然什么事情都说破了,给他看看好像也不会更丢脸。
反正昨天晚上已经一次性把脸丢得干干净净,现在心态放平了,觉得立马出去面试都不算什么大事。
这封旧情书里有很多矫情的句子,还是那种七八年前的学生味儿。程识很清楚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只是没眼再看,想着等任明尧回来了,也得让他拿走自己找个地方看,不然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他把信封放在一边,看了眼旁边的旧手机。
还是多年前的滑盖款,自从关机之后再也没打开过,连电话卡都没抽出来。这么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程识忽然起了好奇心,扒拉出盒子里的充电线连上插座,等了一会儿,居然还能开机。
手机里面的东西大多都在离开家时被他删掉了,但还保存了照片和□□聊天记录,基本都是关于任明尧的。他不舍得删,也不敢看。为了限制自己胡思乱想,甚至一直都放在老家,今年奔丧后带走小君的同时才被他一并拿了回来。
这么多年没交过话费,应该早就被停机销号了。他看着开机动画播完,屏幕却忽然卡顿起来。
上千条短信和未接电话在开机的瞬间铺天盖地涌入,让主界面无法操作,闪烁不停。
程识对着点不开的屏幕发愣,几乎以为是时间太长手机放坏了。过了好一会儿屏幕才恢复正常,他试着查看未读短信。
那些被遗落的文字来自于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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