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黎平时吃饭很慢,但这次吃饭的速度风卷残云般地快,他们提前打了车,等网约车快到的时候才出去。
从他放学折腾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鹿黎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他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车流发了会呆。
天气逐渐回暖,夜晚的街市也越来越热闹,给他们开车的司机像是出来兼职的黑社会大哥,身上穿着件紧实的黑色短袖,包裹着健壮的手臂,脑袋上一根头发也没有。
鹿黎偷偷摸到林斯屿的身边,用好轻的声音说:“他的脑袋好亮。”
被外面路灯照到的时候好像会发光,非常吸引鹿黎的注意力。
“我也想剃一个。”他摸了把自己柔顺的黑发,又开始异想天开,“这样好节省时间,不用洗头,也不用吹头。”
他的语气是认真的,林斯屿生怕他真的去剪,连忙拆开自己藏着的棒棒糖:“鹿鹿,张嘴。”
鹿黎正艳羡地盯着司机的大光头看,闻言本能地张开嘴:“唔——”
他还没反应过来,棒棒糖就压着舌头被塞进了他的嘴里,鹿黎的牙磕在上面。
“哇。”鹿黎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橙子味的。”
果味糖一点点压下去他嘴里的苦涩,从鹿黎上次补完牙之后,他就没怎么吃过糖。
这点爱好有点像小孩子,但鹿黎就是比较喜欢含这种硬糖,也不用多贵多好吃,就是没事情含着过瘾,连心情都会变好。
车开在宁城繁忙的干路上,这条路时不时堵下车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个点理论上不会堵车,但似乎他们的运气不太好,车流已经很久没有动了。
外面的议论声传进来,鹿黎才知道是前面出了车祸,没伤到人,但车撞得很厉害,两个车主都不愿意挪车。
司机撸了撸袖子,用标准的本地话骂了一句,骂得又响又标准,吓了鹿黎一大跳。
这堵车一时半会好不好,估计要等交警来才能解决,林斯屿看了下附近熟悉的建筑,这边已经离小区很近了。他和司机交谈了几句,提前付完钱,准备和鹿黎走回家。
鹿黎的嘴里还含着糖,风吹在脸上,像是给他降降温。
“冷不冷?”
鹿黎穿得多,拢紧外套:“不冷的。”
这条路里走路的人很少,他们靠着路灯走,影子在路灯之下仿佛并肩在一块。
林斯屿突发奇想地道:“我背你走怎么样?”
“不用。”鹿黎惊慌失措地摇着手,“我倒还没有虚弱到走不动路的程度。”
“可我想背背看你。”林斯屿停下了脚步,他的声音放得很慢,“我记得小时候经常会背着你玩,不过等你初中后你就不肯让我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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