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澜几时这样多话,但此刻他顾不上许多了,安抚好音音才是重点。而南音也舍不得他着急,草草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佯装坚强明净地望向他,“知道了,爸爸。”
随后,像个孩子般歪了下小脑袋,“我是不是好情绪化?一点点小事儿就崩溃了。”
蒋安澜看她这般,稍稍安了心,伸出手,本想像平时一般揉揉她的头,看到发顶梳得光洁,改拍了下,“音音,想怎么就怎么样,爸爸宠得起。出去了,好吗?”
蒋南音强挤出笑,“好!”
.....
之后,南音表现得极好,裙摆随着她的步履满场飞。她应付得很好,情绪也极稳。酒席中途,她去了趟洗手间。茉莉本来想跟,结果给南音笑了,她都多大个人了,风华会所又是自家地方,上个洗手间还需要人陪?
茉莉想想也是,就由着她去了,甚至还暗自检讨了一番。自己才十八岁,怎么就活得跟只护着小鸡崽的鸡妈妈似的。
南音向来会记路,很轻易地找到了洗手间。
哪知她前脚才进隔间,后脚就听到洗漱台那处传来低微压抑的议论声。不甚清明,可南音依旧听到了大半,
“今天,是华伦天奴被黑得最狠的一次,最新高定,竟然出现在了一个山间野丫头身上,一群人还在那儿昧着良心夸,笑死。”
“蒋家是不是搞错了啊?都说她和柳小姐长得像,我怎么看不出呢?特别那气质,差远了。”
“谁知道呢?反正我看她做什么都僵硬得很,再怎么装点,内里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穷鬼。”
“我也觉得,可她这命真挺好的,蒋家小公主...旁人真的羡慕不过来。”
“也就这一点值得说道了......”
或许在平时,南音有能力消化掉这些酸言酸语,她得到的爱已经够多,茉莉也教过她很多方法消化这类负面情绪。
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一句,“李旭日都那么强了,各方面都挑不出暇疵,可在看不惯他的人眼里,他仍然是不值一文的垃圾,靠着父祖辈的荣耀和实力过活的无用之人。”
在他们绝对强或是超过父祖辈之前,怀疑和诋毁无法避免。
这些话,南音深以为然。可是此刻,她才刚被心伤和脆弱碾杀过一轮,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荒谬又无趣,心生逆反,没打算再回晚宴,改道去了更高层。她记得那里有个天台,黑暗又静谧,远离一切喧嚣。
....
南音一个人到了天台,她的衣衫单薄,根本无法抵御暗夜的森冷,但她不管不顾,席地而坐,望向远方。没多时,她开始对着月亮说话,把这一天遇见的,无论好的坏的,打算全都说个遍.....
妈妈教过她,有事儿一定要发泄出来,找树洞写日记都好。总之,不能憋在心里,憋久了会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