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阴,他就是阳,你是阳,他便是阴。”
“无需多说。走吧。”
路边的杂草缓慢燃烧,仿佛是为人照亮前路。
背被猛地一推,麦叮咚往前趔趄,眨眼离黑雾就有十米远。
他沉默几秒,不想再耽搁,抿抿唇就要转身离开。
按照记忆,阿婆很快就会被河水淹没。他有太多没搞清的事情。
刚跑没几步,接连几声枪响又让他停下脚,在一片火光中回首看去——
亚麻色长发披肩,头戴贝雷帽的人从田埂跃出,长腿布满红色纹路,她站在路的尽头耸起肩,两手持枪,死死盯住炸鬼。
“去死吧。”子弹噗噗射入土中,黑雾融出孔洞。
说话的竟然是男人声音。
麦叮咚呼吸一顿,意识到是年轻的温。幼年匆匆与炸鬼见面之后,温竟然也来了这里。
与钟陌执与温见面的场景如出一辙,温病态而话语尖锐,痛恨地看着炸鬼。
女声依旧淡漠的厉害,“别再找我,人类。”
语毕,黑雾散开,瞬间拢住温,将他死死碾在碎石地上,居高临下地说,“人类的执着,确实无趣。”
碎石滚动,咔哒一声,压在地上的人硬生生胳膊脱臼,从威压下挣脱挤出来。
他冷汗涔涔,脚一蹬后退起身,连着射出几枪。
“这是你擅作主张,掠夺无辜人生命的理由吗?”
“她已死。”
“还没死!是你自以为是下定义!”
“诅咒你,我诅咒你求而不得,孤独至老!”
“我无需情感。”黑雾散去,“不必再说。”
静悄悄的村外小道,炸鬼离去,火焰熄灭。
噗通一声,男子跪在石子上,胳膊如同破布甩在身侧。
透支身体幻出的枪消失,他扯开假发帽子,弓着背,额头抵在地上,无声地抽泣。
又一次刺杀宣告失败。
在虫鸣之中,男生如同泥塑。
相隔不远的对侧,麦叮咚心口闷的难受。他强行偏开视线,头也不回地向黑夜跑去。
来到这里,不知是福是祸,但是是他弄清楚然山面目的机会,也是他再见阿婆的机会。
尊重事情发展走向。
水声渐响,记忆中的地方荧光点点,黑气笼罩的河水之中,头发半白的老人已经几乎被水淹没。
麦叮咚连忙跑去,轻巧越过石头,踏入河水,边呼唤边将人带出来。
老人浑身潮湿,呼吸管道没有进水,却犹如雕塑一样呆立,身上还有怨气的气息。
当她醒来时,发觉自己正伏在一位年轻人的背上。对方脱下滴水的鞋子,赤脚走在石子路上,尽力达到平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