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声死了。”他平静地看着沈遇的脸色裂开,转为一种不可置信的震惊,“我十分好奇,以同心蛊性命相连的你们,为何虞声死了,你却没有死。”
“………”
沈遇动了动唇,沉默着捂上双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一口血猛地从喉咙里喷出。
谢棠如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假如沈遇知晓的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活着的机会留给虞声。
他轻蹙了下眉梢,没有了再问下去的兴致。他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这个疑惑,但沈遇明显不知道答案,而其他事情,绣衣使们会挖得干干净净。
绣衣使的审讯技巧高超,又赶在沈遇得知虞声已死、精神面临崩溃的关头。没多久就将沈遇知晓的事情全部挖了出来。
包括这些年来鬼方族暗中结交的权贵、鬼方族在京中的几个据点,还有虞州刺史死后,虞声入京故意扮可怜引谢棠如的眼种种。
事无巨细。
虞声已死,这些消息对沈遇来说,没有要继续保守下去的意义。告诉他们还能让自己少受点苦。
其中有一个让人无法忽略的消息。
岭南全境已在鬼方族的控制之下,而岭南境内已经陈兵五万,只等待指令,不日北上京师。
举兵谋反。
鬼方族操纵的棋子——废太子和工部尚书都在那夜被下狱。但鬼方族的计划并没有因为几颗棋子的破碎而终止。
谢棠如也未曾料到后头还有这么大一个惊喜:“五万大军,委实棘手。但更让人疑惑的是,这五万大军,从何处而来?”
岭南多山林,地广人稀,全境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五万的青壮年。鬼方族是如何在不泄露任何风声的情况下,得到这样一支数目庞大的军队?
假若州刺史中有几位反叛,再配以鬼方族的手段,各地援军受阻来不及勤王,这五万大军还真的足以剑指越京。
商清尧的神情凝重,屈指叩了叩桌面。他也想不通岭南从何处来的军队。
“……先帝当年和鬼方族合作争得皇位,据虞声所言,先帝并未履行对鬼方族的承诺。以鬼方族的作风,若是他们费尽心思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先帝的皇位必然不会坐得顺畅,我怀疑先帝给了他们别的利益。”
“你认为这和岭南的军队有关?”
“是。”谢棠如毫不迟疑地点头,“在这件事上,虞声没有必要说谎。在合作结束后,先帝一定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倘若先帝利用鬼方族登基后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全身而退,那先帝后来就不会一度分外忌惮鬼方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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