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说得不错。”
“好,你们这就去取武德司的排班表,我想查一下这两年我每一回进出东舍,角门都是由谁人看守,这几人在谁的麾下,在城中可有落脚之处。”
祁铭听了这话,目中流露出些许讶异之色。
青唯问道:“怎么了?有困难?”她也知道擅自取其他衙门的排班表绝非易事,可是性命攸关,再难只有克服。
“不是。”祁铭道,随即唤了身后一名玄鹰卫一声,玄鹰卫应声上前,呈上三册卷宗,祁铭解释道:“这是属下出宫前,虞侯派人问军衙讨来,交给属下的。武德司近三年的排班表都在这里了,虞侯说,虽然不知道少夫人查出了什么,这些排班表想必对少夫人有用。”
第199章
城北的余沟巷有间破旧宅子,主人家一旬只回来一回,每回提着刀来,提着刀走,邻里邻近的瞧见了也不稀奇,偌大的京畿之地,有皇亲国戚,自然就有三教九流,余沟巷里住的都是下三等,哪怕传来杀人的动静,住在隔壁的也该吃吃、该睡睡。
今早天不亮,破旧宅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杂乱的脚步声踩破了清晨。附近的人听了,只当是那提着刀的主人家又回来了,正要闭上眼睡,忽然听见一声哀嚎,间或伴着低斥声。巷口一个乞丐不胜其扰,推开宅门正待大骂,瞧见院中的场景,不由地傻了眼。
院中的哪里是什么下三等,分明是数名身着赭衣的侍卫。院当中还搁了一把紫藤交椅,上头坐了个目光阴郁的公子,更离奇的是这公子面前还跪了一个衣着富贵的老叟。
乞丐知道撞见了别人的私隐,转身正要走,忽然被一只大手拖入宅中,随后脖间一凉,什么都不知道了。
墩子蹙了蹙没,叮嘱那武德卫:“清理干净。”
随后看向跪在地上的人,“继续说吧。”
顾逢音眼下已经知道眼前的内侍就是当年廖家那个幸存的孩子了,“……你说得不错,当年的确是我鼓励廖兄收养劼北遗孤的,没想到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我知道你活着,原本想要收养你,可是你不见了……”
“死到临头了,装什么济世菩萨?”墩子嗤笑一声,“当初不是你把我和庞氏母子推入火坑的么?你分明可以出堂作证,揭发那恶鬼的恶行,却联合官府一起包庇他。”
顾逢音没有作声。
墩子的话都是实情,这些年他一直活在自责中,是他让廖兄收养遗孤,也是他亲自帮忙挑的人,后来官兵从廖家抬出庞氏母子的尸首,顾逢音甚至不忍多看,余后多年从未有一日心安。
良久,他叹一声,“冤有头,债有主,你师父当年写信质问我,我便想过有今日,你因此要怨我,要恨我,甚至想要我的命,我都认了。顾家的家业,我为你留了一份,算是对你当年的遭遇聊作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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