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把顾逢音送到府门外,对朝天和德荣道:“你们这几日不必在府里伺候,只管去陪顾叔。”
“不必不必。”顾逢音忙道,“老朽就是怕给殿下添麻烦,要不是为江姑娘的事,今日都不敢登门,殿下公务繁忙,这个当口把他们俩支来陪我,像什么话。再说老朽铺子上还有得忙呢,也没工夫理他们。”
顾逢音说着,唤了朝天和德荣过来,二人齐齐上前,喊了声:“义父。”
顾逢音望着他们,经年不见,他老了,这两个小子也长大了,尤其是朝天,个头窜得老高,他望着他时都要想,家里的门梁会不会修低了,还好京中的宅子高大敞亮。他握着朝天和德荣的手,缓缓拍了拍,“好了,能见到你们,义父就放心了。你们好好跟着殿下,别给殿下添麻烦,知道么?”
父子三人没说太多,左右顾逢音要在京中逗留数日,朝天和德荣抽空自会过去探望。
谢容与掉头回东跨院,还没入院,就见回廊尽头飞快掠过一抹青色衣角,他笑了笑,到了房前,还没推门,青唯倏地把门拉开,这么短的工夫,她一身行头已经穿戴好了,青裳罩着玄色斗篷,腰间要别了一把防身用的短剑。
谢容与愣了愣,似乎有点意外,“娘子要出门?”
青唯“嗯”一声,“师、师父吩咐了我点事,我才想起来要办。”她说着,没看他,疾步掠过他朝院外唤道:“德荣,备马车!”
德荣早跟来东院外候着了,听了这话,想了想,只当自己压根不在家,没出声应答。他不出声无妨,昨晚朝天听说少夫人回来了,开心了一夜,要不是德荣拼命拦着,他早就去跟少夫人见礼了。眼下少夫人都唤了,他再不出现就说不过去了,当即不顾德荣拦阻,闪身出现在院子前,“少夫人,去哪儿?”
“去城中最远的兵器铺子。”
朝天应一声“好嘞”,立刻去套马车。
青唯还没上马车,谢容与先一步拿折扇把车帘一挑,坐进车室,朝她伸出手,“娘子。”
青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跟来做什么?”
“办差。”谢容与十分从容,“听说司天监有个姓谢的漏刻博士被人冤枉入狱了,我受人之托,过去关照此事,正好离这最远的兵器铺子在城东,司天监的漏刻所,也在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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