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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台 沉筱之 2838 字 2021-11-18

谢容与笑了笑,“所有拿洗襟台做文章的人,都不是东西。”

“何鸿云不是东西,章鹤书不是东西,如今看来,”谢容与望着赵疏,“官家,也不是个东西。”

赵疏听了这话,愕然抬头看向谢容与。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极淡的,嘲弄的笑,清冷的眼尾微微上挑,目光竟似不羁。

这么看上去,他竟不像谢容与了,反而做回了那个未曾摘下面具的江辞舟。

可是真正的谢容与又是怎样的呢?

只有赵疏还依稀记得,在士子投江之前,那个常常伴在自己身边的表兄是如何逍遥自在,便如他那个醉意栏杆,写下“乘舟辞江去,容与翩然”的父亲一样。

只可惜谢桢故去,谢容与被接来深宫,自此肩负重担,不得不承载所有人的希冀长大。

带上面具后,谢容与做江辞舟做得淋漓尽致,昭允殿的人都叹,小昭王是心疾未愈,可赵疏却觉得,或许这样,才是谢容与真正的样子,误入深宫,将那份天生自在收进骨子里,所以忽逢劫难堕入深渊,也许只有做回自己,才能真正治愈心疾。

摘下面具不是他,带上面具才是他。

谢容与这副讥诮的语气,忽然把赵疏拽回了两兄弟时时吵闹的儿时,他忍不住道:“表兄说不要拿洗襟台做文章,朕可愿拿洗襟台做文章!洗襟台除了是表兄的心结,亦是父皇的心结,朕的心结!但朕没有办法,朕不能一直这么无能为力,朕除了是皇帝,也是个人,朕除了天下苍生,也有想要完成的心愿,想要实践的诺言,想要守住的初心,想要保护的人……”

他倏地站起身,清秀的颊边透着一丝苍白,看向谢容与,一字一句道:“朕之心,天地可鉴。”

谢容与看着赵疏,片刻垂眸:“臣不是不理解官家,臣或许只是……”

或许,对于洗襟台,他总是草木皆兵。

他笑了笑,低声道:“有桩事,官家不觉得异样吗?我不姓赵,我姓谢,深宫该是帝王的居所,可我一个异姓王,却在这宫里住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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