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道:“你不该谢我,你应该多谢你自己。”
她这么一说,崔芝芸就笑了:“嗯,还有我自己。”
青唯道:“你既然决定彻底离开高家,当初我嫁去江府,罗姨母给我准备了一箱嫁妆,你把它还了吧。那嫁妆我没动过,不过箱子的暗格里,有个小木匣,里面有几张图纸,那是我自己的东西,你把它收好。”
崔芝芸点了点头:“好。”
“还有,”青唯说着,从斗篷的内兜里取出一封信,“何鸿云的案子里,有个叫扶冬的证人,她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她的教书先生,那先生唤作徐述白,关于他的下落,我已经跟人打听分明写在信里了,你收好,来日转交给她。”
崔芝芸接过信:“我是要把这信交给玄鹰司吗?”
“不是玄鹰司。”青唯道,“交给小昭王。那只木匣,还有信,等你见到小昭王,都给他。”
“还有……”青唯沉默许久,解下腰间的玉坠,递出去,“还有这块玉。”
玉的水色很好,被青唯小心握在指间,触及生温。
深宫波云诡谲,步步机锋,一封信、一只木匣,未必能取信谢容与,加上这枚玉,应该够了。
他知道她喜欢这块玉,总是带在身边。
“你告诉他,我一切都好,记得帮我跟他道别,跟他说,我走了。”
崔芝芸点点头,伸手接过玉。
玉石离手,指间只余下荒芜的风。
颊边覆上点点寒意,青唯仰头一看,竟是又落雪了。
就这样吧。
再耽搁一会儿,雪变大了,她怕是赶不到下一个镇子了。
青唯于是去马厩里卸了马,牵着马,最后跟崔芝芸道:“我走了,你多保重。”
“阿姐。”崔芝芸追了两步,“阿姐,不管你姓崔还是姓温,你永远都是我的阿姐。我……我一定会在岳州立住脚跟,岳州的崔宅,一直都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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