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让后悔极了,后悔自己置身事外了这么多年。
外婆拄着拐杖,声音沉远,“我年岁不多了,能看到你几面也很满足了,给你阿妈和外公磕个头咱们就回去吧。”
闻让点头,在两个墓前无声的磕了三个头。
回去的路上,还是一路的野草,闻让踩过去,声声荒芜。
如果姜妗妗没有把他生下来也挺好的,至少还有个人在外婆身边做伴也挺好,闻让心里默想。
如果一个人生下来就是野草,那是不是太对不起怀育他的土壤了。
………………
两天过去了,贺十申还没有找到闻让。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倒在沙发上,宽大的电视屏幕映着他的疲容。
电话又响了,贺十申再次期待的拿起电话,看到是雷远的号码后,又一次失落的按下接听。
“老板,宋氏那边……”
又是宋氏,又是宋氏,这两天贺十申快崩溃了,人要找找不到,公司这边又脱不开身。
跟个丧家犬一样,贺十申听完雷远的汇总,只说了一句:“你去找贺董吧。”
贺十申不会轻易向贺九堂求助,从来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现在,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心力再去料理公司了,他只想把闻让找回来。
挂了雷远的电话,贺十申闭目长思了好久,又去了画室。
画布上那几个字还是那么刺眼,贺十申指尖划过那几个字,心里再一次后悔起来。
他拿起那被撕成两半的画,看了好一会,找来一宽胶布,试图把这张画粘回去。
手艺不好,贺十申粘得有点歪,他又拿起案边的橡皮,认真擦干净那一条闻让因为被他撞拥而画出的长线。
这一笔画得那么长,好像现在思念那么长。
做好这一切,他举起这副画,尽管画已粘合,但中间的裂痕是无法抹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冲动。
贺十申放下画,在画室里坐了好久好久。
当初开这个画室的时候,他就想着每天要来看闻让在里面作画。
结果两人住在一起这么久了,贺十申时常早出晚归的,两人共处画室的次数寥寥无几。
原来违背初意的一直都是自己,闻让为他做出的让步,都化成了自己垒起来的墙。
…………
“闻让不见了?”贺九堂坐在贺十申的办公椅上,翻看电脑的手停了下来,“什么叫不见了?”
贺十申像泄了气的皮球,斜靠在沙发上,“我,我和他吵架了,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