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北的语气认真无比:“再坚持一下,等到祭祖仪式那一天,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不是你的家。你有亲人,但并不是他。你的家在凤语山,有很多人,都在等你回家。”
这段话,莫名让谢倦沉寂已久的内心得到一股力量。
“谢谢你相信我。”贺北心口一片酸涩。
“明日你还会来吗?”谢倦承认,贺北的出现是他这段黑暗日子里一处意外,也是唯一的一束光亮。
“会的。”贺北的脸色并不太好,眉宇间凝结的阴雾始终无法消散。但是面对谢倦时,他的言语尽可能放的温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怎么舍得不来看你。就算我不出现,我也会在暗中默默保护着你。”
谢倦忽而认真道:“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贺北笑着答应:“当然可以。”
谢倦伸出手掌,首先摸到清晰流畅的下颌线,往上摸,是过分高挺的鼻梁,再往上摸,是微颤的眼睫。往中间抚时,他轻轻拨开他微蹙的眉头。
最后,指腹无意落在一片柔软之处。霎时,从他的脸上蔓延过一片比桃花还要嫣然的薄红。
手指被贺北忽而握在掌心。
贺北低头在他指尖上轻轻一吻,道:“未婚妻......想占我便宜就直说,我还是允许你占的。”
听完此话,在谢倦心头浮软起的美好瞬间消散。
—
两人相聚的时间紧迫,很快,谢倦的侍从便端着一碗药归来,将他们“拆散”。
谢倦的身前一空,心里也跟着一空。他有时候也挺诧异,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对方。对方和那书中的道士流年一样喜欢甜言蜜语的哄骗他,他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要相信这种人的话......但是心动根本无法遏制。
谢倦每日喝药,都有专门的人在旁亲眼见着他喝完才会离开,被“温和的监视”着。
他像往常一样,一遍喊苦一遍捏着鼻子喝完,又讨要了几颗糯米糖吃。他去解手时,借机扣着嗓子将那些药物吐了将近有一多半出来。
果然,贺北没有骗他。
他发困的时间变迟了。
按往常,喝完药不到一个时辰,他就会开始犯困。此时,侍从读完了好几大章的《大黎宫律》,他都没有犯困。
自从可君知道他乱听什么话本,便把他的睡前读物都换成了《大黎仪律》《大黎宫律》《为君之道》之类的枯燥文献。
他怕引起侍从怀疑,开始默默装睡。听到耳边没有动静时,他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灰蒙蒙一片,依然没有什么光亮。
他整理起脑海里慌乱入麻的思绪。
他选择与贺北有深入交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对自己的处境太不了解,如果能从贺北口中得到更多关于自己的讯息,是没有坏处的。此时可以确定的是,他所谓的哥哥,每日都在给他喂“能令人嗜睡”的药物,这显然不是在关心他,想让他变好。
深夜,他醒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