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岸语气漠然:“你自己心里清楚。镜花宫事了,我便来接你回宁枯城, 你也提前做好准备。”
贺北靠近贺岸一些, 声音在风中愈加清晰:“好, 接我可以, 那你顺带把我师兄、师弟、师父都一起接去。”
徐棠在旁戳戳贺北的脑袋:“离开你师兄师弟师父, 你就不能活了?听你爹的!臭小子, 宁枯城不比凤语山好?你天天嚷嚷着你爹在宁枯城享福不带你,真带你你又不去,诚心与人作对!”
贺北干笑两声:“就是活不了,要我去宁枯城,最起码我师兄得跟过去。”
徐棠瞪着贺北,怒道:“凭什么让人家拂衣跟你?人家是你师兄,不是你媳妇儿!”
贺北眉眼承笑:“我师兄肯定愿意跟着我。”
徐棠道:“你有什么好的?你身上是有什么绝世功法还是有金子?”
贺北依旧贫道:“我的好自然有很多,师兄知道。”
“过来。”贺岸在船檐朝贺北挥手。
贺北走到贺岸跟前,贺岸又道:“把手伸出来。”
贺北将手伸出,贺岸居然在他掌心放置一只锃亮纤细的金镯,金镯的尾端坠着一只如意白玉锁。
贺北问道:“这是?”
贺岸沉吟道:“这如意白玉锁是你娘的东西,偶然翻到,你且拿去。”
“好。”贺北二话不说就将这金镯戴在手上。接着一笑:“我以为,您早就把我娘给忘了。”
贺岸眸光晦暗,他转过身去,摆摆手:“行了,你走吧,船要开了。”
贺北被码头的风吹的迷了眼,他有时候在想,贺岸是真的没有人情味,还是把情藏得太深。
他回头朝着船头头戴箬笠,身披湛蓝披风的贺岸挥了挥手,大声喊句:“爹,一路顺风。”
贺岸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似是流露出一丝温情,只是风太大,贺北看不清。随后他默默转身走进船舱里。
贺北目送着船只渐渐离岸,心里还是有一丝怅然。虽说贺岸在的时候对他总是各种苛刻的言语相待,但离别的滋味本就是酸涩的。
贺北深吸一口凉气,将缭乱的发丝别过耳后一缕:“徐长老,我爹不是回西南吧?是去太子岭。”
徐棠讶然道:“你小子怎么知道?”
贺北道:“玄河通着太子岭那条暗河,这也是为何那些逃亡的镜花宫教徒纷纷选择夜潜玄河的缘故。以我爹的性子,他不彻底剿灭镜花宫绝不会罢休。”
徐棠面色一沉:“镜花宫宫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重要的是,镜花宫出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人物......那黑袍宗师之境,以我们正派为敌,这对于日渐兴起的魔教势力来说是好事,对我们这些正派来讲,便是灾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