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瞪了他一眼,说道:“那是你觉得,不是猪觉得。总之,因为生产队里现在养猪养得最多,所以你们每个人都得会劁猪。站里是找不来那么多的猪让你们练手的,这就要求你们回去以后,每个人都得在各自生产队里劁一头猪,完了写个报告交上来,这是你们在这儿学习后必须要完成的硬性任务。”
果然!何兴家就猜到会是这样,这和当初屠宰场那杀猪的工作有什么区别,杀猪的话,猪要是诅咒你不得好死,那劁猪,猪不得诅咒你断子绝孙!想到这儿,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李奇后来还说了些什么他都没仔细听。
等到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何兴家特地找到李奇,坐到他旁边,说想咨询他点事儿。李奇对他印象还不错,爽快地问他想知道什么。
“李哥,我就是想问一下,劁猪的时候能把猪的嘴堵上吗?”
“咳咳。”李奇闻言正吃的东西一下呛住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古怪地看着何兴家说道:“你见过谁去堵猪嘴的?人家杀猪的还没堵猪的嘴呢,你一个劁猪的要去堵猪的嘴!再说你堵猪嘴干啥呀,你都要阉它了,还不许它叫两声!”
何兴家见李奇就差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他了,愁眉苦脸的心道,我不是不许猪叫两声,我是怕它诅咒我不能生!他自己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想如果有人让他在阉了他和杀了他里选,那他还是去死一死吧。
李奇就劁猪这一技术以及母猪的产后护理,猪的防疫等知识又给他们讲解了几天。大概是觉得纸上得来终觉浅,有一天他不知从哪弄了一头小公猪和一头小母猪,说是要给他们现场演示怎么劁猪。
他把大伙都聚集到了畜牧站的后院里,先把母猪绑起来,拉了那头小公猪到院子中间,一个腿压着猪头,一个腿压着猪脚,拿着工具,扎好架势,示意大家上前来看。
大伙都兴致勃勃地围了上去,李奇打眼一扫,发现少了个人,他四处看了看,只见何兴家正躲在院子的角落里,根本没有上前,要不是有院墙挡着,他估计能躲更远。
想起他上回还问自己能不能堵猪嘴,李奇无语地冲何兴家喊道:“小何,你躲那么远干嘛,还不赶快过来,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猪叫!”
其他人见状也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村里人谁没看过杀猪,还真没人会害怕猪叫的。
何兴家没管其他人的嘲笑,他看着那只不停地挣扎着喊救命的小公猪,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李奇看他过来了,没再管他,就开始劁猪了。他手起刀落,动作十分麻利,劁完还用针给伤口缝上了。
何兴家就听着那小公猪尖叫一声,等李奇一放开它,就往远处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我再也不是最好看的小公猪了,再也没有小母猪喜欢我了,呜呜。”语调之悲怆,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等到轮到小母猪的时候,大概有了小公猪的前车之鉴,李奇刚把绳子解开,那头小母猪就趁李奇没注意,机灵的跑了。
它一跑,大伙都跟在后面开始追,本来这院子就这么大,它跑又能跑到哪去,如果只有两三个人追,一个追赶,一个包抄,估计早就抓住它了。问题在于那是十几个人一起追,不是你碰着我的头,就是我踩着你的脚,眼看着要追上了,仨人直接撞一起了。
还有那头小公猪,刚做完绝育手术,不说好好养伤,也跑出来凑热闹,还懂得给母猪打掩护,简直堪称“身残志坚”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