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罗吁了口气,拉高音量:“陈福,炎拓的妹妹,还活着吗?”
陈福的声音像是在飘,又散又慢:“不……知道啊。”
炎拓心头一震,脱口问了句:“什么叫不知道?”
如果在林喜柔的手上,陈福怎么可能不知道?
聂九罗示意炎拓别着急,又严格按照之前自己摸索出的句式问了一遍:“陈福,炎拓的妹妹,去哪了?”
然而,耐着性子等,等来的还是一句梦呓般的:“不知道啊。”
聂九罗烦躁极了,真想撬开陈福的脑子,伸手进去把答案给拽出来,正无可奈何时,炎拓猛然问了一句:“陈福,你们怎么变成人的?”
屋子里有点安静,淋浴玻璃上,雾化遇冷凝成的水珠缓缓下滑,偶尔,能听到花洒里残存的水滴滴答一声落下。
过了很久,才听到陈福茫然的回答。
他说:“女娲……肉啊。”
第114章 ①⑤
再接着往下问,也就问不出什么来了:陈福一次比一次迟钝,连“嗯”、“啊”都吐字不清。
看来前几个问题能得到答复,还算幸运。
总结下来:炎心是在黑白涧,但是否活着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
炎拓是关心则乱,脑子一阵阵发胀发钝,完全没法静下心来分析,聂九罗沉吟了一下:“我感觉,炎心不像在林喜柔手上。倒是很像当初林喜柔把她往那一扔、就没再管过。”
所以才明确答复是在黑白涧,但是否活着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
让她这么一说,炎拓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不过心情并没能纾解,相反还更沉重了:炎心失踪那年,才两三岁啊,这个年纪,被囚禁,其实相当于某种程度上的“照应”吧?
如果只是一扔……
黑白涧,他没去过,但光听字面,就觉得是个阴森可怖的地方,把心心一个人往那一扔吗?她得多害怕啊。
他眼底突然发烫,想起在火车站走丢时,心心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死不松手的模样。
那时候,她是害怕吧,妈妈找不到了,小哥哥就是唯一的依靠,虽然这个哥哥,也只五岁不到。
他眼前有点模糊,意识很飘。
聂九罗轻声说:“唉,你这个人。”
她上前一步,双手搂住炎拓的腰,然后不声不响靠近他怀里。
炎拓下意识回搂住,用力回搂。
不得不说,人在难受的时候,有个人在边上、还可以彼此相拥的感觉太好了,而且,聂九罗是个特别“好抱”的,纤瘦但娇软,一只手臂就能环住她。
不过炎拓还是喜欢两只手臂一起抱她,说不清为什么,这样有一种特别的郑重和满足感。
聂九罗看向浴缸里呆若木鸡的陈福:“你说,他会不会是装的?”
她自己擅长“骗人”,下意识也会这么揣测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