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拓心里一抽,抬头看她。
林喜柔微笑:“跟你学的。你不见了,永远不见了,反正你的朋友们没证据,谁能证明,你的失踪是跟我有关呢?”
她伸手轻轻摁住心口:“我不知道啊,我的干儿子永远不见了,我也很难过啊。”
炎拓死咬牙关,忽然暴喝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遽然抬手。
熊黑大叫:“林姐小心!”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熊黑来不及考虑别的,一把抓住林喜柔的后衣领兼头发就往后拖,同时飞脚踢向炎拓。
林喜柔被拖得坐倒地上,颈口勒得喘不上气来。
虽说晚了一步,仍然值得庆幸:她的眼皮下头,直直插进去一根针,针身有一半已经进了肉,支棱在面上,颤颤的。
好险哪,这针差点进了眼,虽说总能再长好,但谁想没事瞎了眼玩?
林喜柔垂眼看脸上插着的那根针,愤怒到全身发抖。
炎拓被踢得飞撞在墙上,又骨碌滚躺在地。
然而很奇怪,内心很平静,躺得也很安宁,看渗水斑驳发霉的天花板。
做了就是做了,人要接受失败,他不算惨败不是吗?至少,林伶脱身了,许安妮可能也从此安全了,林喜柔出现在这世上,脚下踩着累累骸骨,也许他的一家子,父亲,母亲,心心,还有自己,抽到的都是骸骨牌吧。
他也算是一具不错的骸骨了,颇舞了一阵子。
炎拓笑起来,说了句:“你杀了我吧。”
***
屋子里,死一样寂静。
林喜柔伸手拔出了针,玩味似地看了看,想扔又改了念头,泰然自若地别在了大衣领口。
这针,她要找最好的匠人做成胸花,珠缠钻绕,时时佩戴。
以提醒自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说:“杀了你,一刀一枪,给你个痛快吗?那不是便宜你了?你就看不到我怎么翻身、怎么重来,怎么把你的好朋友们,一个个碾死了不是?我的快乐没你分享,多寂寞啊。”
说到末了,看向熊黑:“开门。”
熊黑一愣:“啊,开门啊?”
林喜柔冷冷说了句:“楼道里又没人,怕什么?”
熊黑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大门。
林喜柔走到炎拓身边,居高临下,踢了踢他的额头:“看,抬头啊,往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