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深说:“我带着蚂蚱附近看看,你先跟蒋叔联系……”
他示意了一下水中央:“这里得赶紧清理,万一被人撞见,就……”
话到中途,他忽然愣了一下。
他看到,老刀的身后,笼起了一层暗影,跟他的轮廓是相似的,但整体大了一轮,像有光照过来,把老刀的影子镀到了后墙上。
但这是水塘,哪来凭空竖起的一堵墙呢?
老刀也察觉出不对了:背后有滴答的水声,不是物体悍然出水时的那种哗啦声响,是无声无息出水、然而身上难免有水滴滴落的轻响。
他骤然回头。
来不及了。
邢深看到,那团暗影两手攥拳托举,如端着两个巨大的锤头,一左一右,同时向着位于中央处的、老刀的头颅砸去。
耳膜上落下奇怪的钝响。
“视线”里,老刀的头被挤在硕大的拳头中央,几乎辨不出原有的形状。
邢深脑子里轰了一声,仿佛那拳头是砸在自己脑袋上的,下一刻,拔腿就跑。
蚂蚱如一条敏捷的狗,立马跟上,跑着跑着,跑掉了两只不太合脚的童鞋,而老刀的身体僵立了会,挺挺摔落水中,溅起一大圈泛白的水花。
熊黑一手扶住车身,另一手探到后腰,呲牙猛一用力,把军刺给拔了出来,这玩意儿三面血槽,一戳就是个三角形的窟窿,的确够呛。
但这俩哈批,真以为这?点伤就撂倒他了?装个死而已。
熊黑一扬手撂了军刺,大踏步跨上岸来。
***
邢深跑出十余米之后,忽觉背后光亮大盛,又听到车声暴起,急回头看时,光亮间有两处尤亮,那是前照灯,如一双虎视眈眈的眼。
车子直直冲着他的方向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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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其实没有离开,他佯作听从安排,远走了一段之后,又悄悄迂回绕了回来。
这符合他一贯的做派:表面上样样照做,暗中窥伺观察,许多秘密和细节,就是这?一点点收集来的——他和林伶两个像蚂蚁搬家,把林喜柔一干人不经意间掉落的秘密碎屑当宝一样团起了带回安全屋,在暗夜、灯下,掰开揉碎了细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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