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伶点头:“这还没完呢,聊完之后,他跟踪我。林姨说,将计就计吧,让熊黑反过来跟踪他,这一跟就跟到了板牙。”
“熊黑你懂的,性子躁,手又毒,再加上看到你和狗牙都不成人样了,当场就炸了,一把火烧了猪场不说,还把一个女人推火里去了。”
炎拓一怔:“多大岁数的?”
“说是四五十岁吧。”
那多半是华嫂子了,炎拓沉默半晌,说了句:“熊黑不该这么做。”
林伶接口:“是啊,林姨狠狠骂了他一顿。他这一烧,线索都没了,还打草惊蛇,那个大头,再也找不着了。”
炎拓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什么,太快,没抓住,只是下意识问了句:“线索都没了?”
“对啊,”现在说起来,林伶还有点忿忿,“那个村子,本来就没住多少人,救火的都没几个,打听下来,猪场是外乡人租的,什么名姓不知道,遇到个拦车的,还是个傻子,你说熊黑是不是手贱?就因为那女的咬下他胳膊一块肉,他就把人撂火里去了——你至少先套出点话来啊。”
炎拓没吭声,脑子里还盘桓着那句“线索都没了”。
林伶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幸好还有你,你要不醒,那真是一筹莫展了。”
炎拓嘴唇有点干:“狗牙没说什么?”
林伶摇头,再次压低声音:“我没见到,不过听熊黑下头的人说,狗牙似乎是死了,不知道真的假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农场地下二层……”
她没再往下说,突地打了个寒噤,不安地朝门的方向看了看。
炎拓低声说了句:“那件事,能不提就不提。”
林伶赶紧点头,似是觉得话题太沉重,刻意说点轻松的:“对了,你干嘛把人家漂亮姑娘给扔了啊?”
炎拓没反应过来:“什么扔了?”
林伶抿嘴一笑,掏出手机,翻出张照片朝向他:“这个聂小姐啊,起初实在没线索,林姨还说要查她呢。”
然后大头出现,顺藤摸瓜,找到了炎拓和狗牙,聂九罗这条线,也就自然被认为是没什么价值、丢开了。
炎拓盯着那张照片看,那其实不单纯是照片,是张杂志刊页,聂九罗穿着经典蓝色的棉质吊带、黑色束口的灯笼裤,赤脚倚坐在旧式的木质窗扇边,略低了头,蹙眉凝思,窗外是虚化的绿树,两只手上沾了不少泥渍。
随意中有种很闲适的美,这是张很成功的工作间隙抓拍。
“杂志图?”
林伶点头:“她在雕塑的圈子里还挺有名,网上搜到挺多。”
炎拓喉结微微滚了一下,也顾不上身体不便,手臂硬撑着欠起身体:“其实,她……”
话还没说完,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在这儿也好,在种植场也好,不敲门就直入的,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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