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知道你是魏敛,我绝不会轻易许诺!”
南鸢目光微微一沉,猛地朝他逼近,“怎的,在你郁江离的心里,人莫非分为三六九等?我魏敛心肠毒、心眼多,是最不可信的那一等?”
郁江离一怔,声音不由低了一度,“我并非此意。”
“那你是何意?云无涯可信、可许以重诺,魏敛便不行了?难道你宁愿死,也不想被我以魏敛的身份相救?”
郁江离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但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南鸢冷笑:“说什么想与我把酒言欢秉烛夜谈,莫非这也是假的?当着救命恩人的面也能说这种假话,那你嘴里还有什么话是真的?你这种满嘴胡话的虚伪小人竟也好意思嫌弃我?”
郁江离:……
气人!
郁江离突然想把此人的嘴给堵上,看上去清清冷冷的不像个能说会道之人,怎么每次一开口就气得他说不出话来?
“魏敛,你不用故意拿话激我!我说欣赏你是真的,想与你把酒言欢也是真的。”郁江离讥讽道:“你不就是想逼我承认,你赢了。”
“早承认不就好了,浪费我口舌。走吧。”
郁江离下意识地问:“去哪儿?”
“郁兄舟车劳顿,还未用晚膳,我已备好酒菜——”
说到此处,南鸢特意停顿了一下,“顺便帮郁兄实现夙愿。今夜,不管是把酒言欢,还是秉烛夜谈,我都会满足你。”
郁江离嘴唇颤了颤,最终往紧抿了抿。
他说不过此人,还不如不说。
郁江离黑着脸随他往院子里走。
方才他在车内整理仪表,是以为下车后必定会见到
许多大赤将士,他身为西凉之主,代表的是整个西凉,不能给人留下诟病之处。
谁料,是魏敛亲自来接他。
而下车之后,这车外竟连个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没有。
马车似乎是直接驶入了一座府邸。
这府邸地方宽大,环境雅致,只是四处挂着红灯笼,导致整座府邸红彤彤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府中有了什么喜事。
郁江离转念一想,自己这西凉之主亲自送上门,于他魏敛而言,可不就是一桩值得庆贺的喜事。
“府中为何无人?”
南鸢走在前面,闻言并未回头,懒洋洋回道:“我让下人们去歇息了,我喜欢清静,留一两个伺候茶水的丫鬟便可。再者,同郁兄把酒言欢,自当摒除闲杂人等。”
郁江离唔了一声,因为跟在后面,双眼便盯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勺上,但看着看着,不知怎的目光就下移到了他的后脖颈之上。
今日的魏敛一头乌发全部束起,未戴玉冠,只插了一根剔透的玉簪,一截白皙的脖颈没有被遮挡,完全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