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离神色微沉,却没有说话。
杜安恼怒无比,“从爷受伤的消息走漏之后,这是第五批杀手了,世子好狠的心。”
郁江离双手微微攥紧,“我与天禹自幼一起长大,亲如手足,或许,不是天禹。”
杜安气愤:“爷,您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除了世子,整个西凉还有谁这么忌惮您?
他原本一个不受宠的庶子,是爷帮他坐上了世子之位,
还坐得这么稳当。
爷处处避让,他却步步紧逼,表面上与爷兄弟情深,背地里却想要爷的性命。若论出身,爷远比这西凉王父子金贵!”
郁江离神色陡然一变,低斥出声,“杜安,住口!”
杜安自知失言,砰一声跪在了地上,但嘴上仍在继续:“爷就算要责罚属下,属下憋在肚子里的这番话今日也一定要说出口。西凉王对爷的确有收养之恩,但西凉王为何收养爷,爷心里定然比属下还要清楚!
西凉王早有反心,不过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爷没用了,会落到一个什么下场,爷就没有想过吗?
西凉王知爷身份,但以为爷愚钝好摆布,西凉王世子不知爷身份,却忌惮爷的才华,生出了杀心。他可曾念过什么兄弟情义?
这西凉王父子都是假仁假义的小人!”
郁江离沉默许久,方道:“杜安,很多事我心知肚明,只是不想戳破。罢了,你容我再想想。”
杜安在心里叹了一声。
爷什么都好,就是太重义。
凭爷之才干,但凡他再狠绝一些,这西凉早就是爷的了,还用得着跟这对各怀鬼胎的父子虚与委蛇?一统西凉后,方能离大业更近一步。
这一夜,郁江离喝着手里的鸡汤,望着窗外沉沉夜色,满腹心事。
然而,当三日后,又一封飞鸽传书传来后,郁江离看着纸条上的消息,沉默许久后突然放声大笑。
杜安有点儿懵逼,什么消息让爷这么高兴?
但不对啊,爷虽然在大笑,这笑声却不像是单纯的高兴,反倒是突然看透什么的豁然开朗,大概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丝的艳羡?
“哈哈哈,好一个魏敛!好一个魏敛啊,哈哈哈……”
杜安似乎又从这笑声里听出了一点点酸楚?
嗯,或许是他的错觉。
“我以为他顶多攻下安城,然后往远离皇都的地方扩张势力,谁知他竟是打算先攻通州,再攻沧州,最后直逼皇都。他这是要直接去端了那昏君的老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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