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的男人们倒是很愿意背身子羸弱的魏敛,只是他们都被拴在了另一串犯人里,而且身上还戴了沉重的枷锁,已是自顾不暇。
要不是魏府的人苦苦哀求,当时魏敛也会戴上这枷锁,就他这羸弱的身板,绝对会第一个死在流放途中。
“娘,我的身子已无大碍,能走动路了。”南鸢道。
小糖突然问:“鸢鸢,现在这一声声的娘你好像叫得挺顺口?”
南鸢瘫着脸回了一句,“我说是这身体本能反应,你信么?”
小糖:“信……叭。”
此时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又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囚犯们开始体力不支,身形摇摇晃晃,即便押解犯人的差役一鞭子抽了过去,也没能让囚犯加快速度。
第一个年长的囚犯最先倒下,差役抽了几鞭子,确定没气儿后,低骂了声废物,然后那差役头头便在流放犯人的名单上找到此人,划掉姓名,并备注死为暴病身亡。
这些差役竟连粗粗挖个坑将人埋掉都懒得做,直接将死掉的犯人这般扔在了荒郊野岭。
南鸢眉头微蹙,神情愈发凝重。
因流放地点多是边远之地,道路漫长崎岖,经常会经过一些荒无人烟的古道和野兽出没的丛林,所以流放犯人势必有一定的折损。
犯人们或是暴毙身亡,或被野兽所食、为毒虫毒蜂所蛰。
若是太平盛世,被判流刑的犯人若在流放途中身亡,需得押解犯人的差役去就近驿站,上报给衙门,让衙门带仵作验尸,并由当地衙门出具相关资料,以证明跟自己无关。
但现在奸臣当道,下面亦是官官相护,何况魏家还被有心人特意“关照”过,这些差役就算杀光了魏府这些人,也完全可以编造各种理由。
“小糖,原世界里,魏府的这二十多口人都是死在流放路上?”南鸢问。
小糖分分钟变成了义愤填膺·爆炸·糖:“是的鸢鸢,除了魏敛,都死光了!流放途中,魏家人被这些王蛋差役打死了一半,剩下一半是被人假扮的山贼杀死的!不过鸢鸢,手札上都是一笔带过,我也不知道这群坏蛋动手的具体时间。”
小糖刚说完,灵机一动,“鸢鸢,不然,大力丸安排上?咱先一步把这群垃圾都给咔嚓了?”
南鸢扫了眼魏家的这一大家子,道:“当今皇上那般昏聩,我这便宜爷爷和爹也没想过造反,哪怕是现在,他们估计也是打算规规矩矩地前往流放之地。我若杀人,便是让魏家坐实反贼之名。”
小糖:“嗐,鸢鸢你别装了,你会在乎什么反贼不反贼的名头嘛?”
“我不在乎,但魏家在乎。魏家家风严正,不被逼到绝境,绝不会走上反贼之路。”
“那鸢鸢要怎么做啊?”
南鸢眼眸微垂,遮住了眼里的杀意:“杀人,也不是一定非要当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