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画快步走进去,顺手还布上了自己的结界。
他像只小兽一样,习惯性缩在了山洞的角落里。
他捂住耳朵,但耳边嘈杂的幻听仍未断绝。
有滴滴点点的血顺着他下巴淌到衣襟上,很快便将白衣染上一片红。
他抬手擦了擦,但血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乖宝,你何苦呢,虽然你和龙髓相适度很高,不会有秦东意那么严重的反噬,但强行调动肯定也不好受啊。”
应龙来不及生他的气,目下像个苦口婆心的长辈。
楼画微微皱着眉,没回答他的话。
山洞外雨声淅沥,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
他一直盯着地面发呆,人有点恍惚,再抬眼的时候是听见了前方的脚步声。
雨已经停了,山洞里结界外也多出了一个人。
莲垚长老皱着眉,站在结界外看着他。
楼画这才想起来,秦东意刚刚用了应龙息,想来现在正受着反噬之苦。
楼画大概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于是弯唇笑了一下:
“来放我的血,救秦东意?”
但令他意外的是,莲垚却轻轻扬起下巴:
“他们确有此意,但被我赶走了。救不救他是你的事,没人能逼你,我只是来看看你。”
楼画没当回事。
随后,他又听莲垚认真道:
“我发现你很奇怪,说你爱秦东意,你又天天想着法折磨他。说你不爱,你又总为了他不惜伤害自己。你到底是不懂,还是以此为乐?”
“楼画,永远别为了外人而活,命是你自己的,至少别为了别人伤害自己。在爱别人前,先学会爱你,懂吗?”
莲垚虽然和戊炎他们是同一辈的修士,但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她面容明艳依旧,黑色眼瞳里映出了楼画的影子。
往日严苛泼辣的人难得心平气和跟一个人说这些,但楼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
他笑了两声,最终叹了口气:
“爱自己?我们很熟吗,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
“医者渡人,又是你的长辈,看不下去罢了。”
看他这样子,莲垚眉皱的更紧一些。
她一甩袖摆,却是默默从楼画身上移开了目光。
“可笑。”
楼画嗓音有些哑,他定定地看着莲垚:
“你说得轻巧,但这命给你,你要不要?留着这样的怪物苟活世间,还不如在他刚出生时就一把掐死,你说对不对?”
“而既然我活下来了,正如你说的,命是我的,想做什么也都是我自己的事,轮不着外人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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