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
白玖问:“叶舟,你见过那种看起来开心,却忽然轻生的人吗?”
“没有。”叶舟不解,“为何看起来开心却忽然轻生,这岂不是说明他不是真得开心吗?”
“对,他不开心,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当他选择轻生的时候,别人才会奇怪‘咦,他明明很开心啊,为何轻生了呢?’”
“为何会这样?既然不开心为何装出开心的样子?”
“因为他生病了,心里生病了,但是别人不明白不在意,反而将此当作无事生非,无病呻吟,他妄图求救时却只得嬉笑指责,久而久之,他就不说了,为了让别人用正常的眼光看待自己,便努力装出开心的样子来。”
“这是什么病?能治吗?”
“能,只要身边的人愿意相信,愿意伸出援手。”
叶舟似是明白了一些:“你是说柳氏得了此病?”
“我也是猜的,此病诱因太多,症状也不是一两眼就能下定论,但我担心的是……万一呢?”白玖叹息。
若一语成谶,按照她今日所见所闻,钱夫人与柳氏夫君钱昭绝不会是那只能拉她出深渊的手,反而可能是无形杀人刃。
叶舟皱眉:“虽然如此,此事我们也管不了,我与钱大人并无交情,甚至话都未说过,况且我们也不能冲到钱家,直说柳氏生病之类的话,这怕是会被当疯子吧?”
白玖无奈点头。
“或许我猜错了呢。”
不过……
她诧异:“此病说来难以置信,你竟然毫不质疑我说的?”
“你说的合乎情理,没什么好质疑的,这天底下稀罕事多了去了,很多人不相信是因为他们一辈子都没去过多少地方,自然见识短浅。”
叶舟笑道:“我要是跟你说些我见到的稀罕事,你也未必相信。”
“那你说说。”
“有一次我在淮西的一个小村外暂时驻军,这个村子有个传闻,有户人家做了恶事,生出一个妖孽祸胎来,偷偷养到五六岁被人发现了,村里人于是冲到这户人家将这个小孩抢行夺走,关到了村里一座废弃的茅草屋里,每日送一次饭,当家畜养着,说是到了成年再将之关入山洞祭祀山神,这样山神才会保佑他们村子风调雨顺。”
“然后呢?”
“然后我自然不相信,当地远离主城,民风有些尚未开化,多少信奉一些乱七八糟的神,做些骇人听闻的事。”
“我就在当地人带领下亲眼见到了那个传闻中的小妖怪,真是大吃一惊,你猜他长什么样?”
“什么样子?”
“你猜。”
白玖笑着拍了他一下:“干嘛吊我胃口?”
叶舟得意地笑:“你也知道吊人胃口是什么滋味了吧?”
白玖这才想起来马府的路上,她也故意吊了叶舟胃口,不由失笑。
“你真是有仇就报。”
“我这是与你‘同甘共苦’。”
“你管这叫同甘共苦?”白玖扑哧笑起来,“好吧好吧,你先说,说了我也不吊你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