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顾老爷子，慕无清敛盖住了眼底的情绪：“将军，我听说，如果这次不是摄政王警告了皇帝，皇帝——是会问罪我们顾家。”

“而且，他肆意插手臣子的家事，硬是逼着你留下顾昀，为何将军还要为他征战？”

让自己的一生，都贡献给墨朝？

顾老爷子笑着摇头：“无清，九儿是女儿家，我不希望她领兵出战，所以日后，我会将你培养起来。”

慕无清沉默不语。

他只是为将军感觉到不公而已。

凭什么——

需要他的时候，就召之即来？不需要他的时候，便如此的对待他？

“所以，”顾老爷子站起了身，单手负于身后，“你必须记住一件事。”

“将军请说。”

“没有国，就没有家，”顾老将军抬头，望向了窗外，“我愿意领命出战，为的不是陛下，是那些黎民百姓而已，但这一次的战斗，与往常不同，我不敢保证我还能回来——”

慕无清的心狠狠的一颤，他放在两旁的手紧紧的握着：“我也可以代替你去。”

顾老将军摇了摇头：“你不用劝说我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云落国背后撑腰的是那神秘的萧庄，所以，我没有任何把握，我还能活着回来。”

慕无清的身子越发僵硬，站的笔挺。

顾老爷子的这话，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一把剑刺穿了，有些疼。

“若是顾九夭回来见不到你，她一定会发疯。”

顾老爷子笑着道：“以后，我不在了，你们两个要相依为命，互相照顾，还有，无清，我是一国将军，国有难，我必须在前，绝无退缩的可能。”

“只是我放心不下的，只有九儿——”

他现在唯一不放心的，便是他最疼爱的外孙女。

幸好，九儿现在与慕无清的关系转好，日后有无清照顾她，他也安心了。

顾老将军闭上了眼——

当得知云落国开始进攻墨朝之后，他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

即便用自己的身躯为墙，也必定得拦下那群人。

慕无清整个人都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之下，就连那俊美的容颜也有些泛白。

奈何，他知道，顾老爷子做出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你去帮我把铠甲准备好，”顾老爷子笑了笑，拍了拍慕无清的肩膀，“之前我有过打算，日后再有战事，我就带你去好好锻炼一下，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带你去了，以后你们得靠自己。”

若是国没了，家就没了。

整个墨朝的黎民百姓，都会承受灾难。

他不忍见那么多人妻离子散，国破家亡，所以，这一次，他必须要冲上去。

“好。”

慕无清的手紧紧的握住顾老将军的手：“将军，你一定会回来！就算为了顾九夭，你也要回来。”

这一次，顾老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仅是淡定的一笑，他的目光再次转向了窗外，带着坚毅。

“稍后，我换好铠甲之后，就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