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黄三儿,越来越不像话了。”管家看一眼天色,将满腹怒气暂且按下,恭敬地走到门前等候,不一会儿便见一群人出来,领头的穿红色官服,戴紫色绶带,抬手整了整漆纱冠,肃色对管家吩咐:“今日可能要回来的晚些,吩咐夫人不必等我用晚膳了。”
“是。”
中年男人踏上脚凳,坐进马车,管家赶紧给驾车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好好当差。
驾车的点点头,挥起马鞭,稳稳地驾着车轮滚滚往前。
走到路口,往右一拐,便是东街。没了开市的时间限制后,街坊里的早市摊子便多了起来,往常寂静的路也变得热闹起来,充满了热情的吆喝声和路人的谈笑声。
甚至还有人忙着理货,几十箱的东西从铺子口摆到街中央,放得是满满当当,把道给堵了。
随从急忙禀报。
陈大老爷撩起车帘,特意叮嘱随从:“不许干那等驱民赶人的跋扈事,要好言相劝。”
“老爷放心,属下等都清楚。”随从一拱手,按住腰间的刀柄,跑到前面去解决。
陈大老爷嗯了一声,坐了回去。马车速度缓下来,旁边的聊天声越发清晰。
“嗨,听说了吗?英国公被人给参了!”
“早听说了,而且连什么事我都打听清楚了。”
“喔哟老赵,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快,赶紧给兄弟们说说。”
“说说说。”
旁边馄饨摊上的人端着碗凑过来,风流韵事嘛,谁不爱听呢。
老赵见有人捧场,得意地捻了捻蓄了不少时日的胡须,摇头晃脑地道:“说是国公爷之前纳的那个伎子啊,原是有个捧场多日的富商,抛了许多家财进去,算作是聘礼。谁知转眼间佳人便入了公侯府内,诸位说说,这富商能甘心吗?”
“然后呢,他不会还敢和英国公过不去吧?”
陈大老爷在里头听见他们议论郭祉,脸色沉沉,眉头皱得死紧。倒不是为了郭祉的名声,而是觉得他们以卑议尊,失于礼。
“他倒也识趣,不敢去惹那国公爷,只找那伎子的家人要个说法,估摸着就是想把聘礼要回来。可不知是她家人主动说了,还是英国公自己得知的,找人把那富商给打了一顿。”
旁人顿时有人啧啧起来,“这英国公真是跋扈。”
“跋扈?这些权贵哪个不跋扈。”
“说的就是。”
老赵呵呵一笑,伸出手安抚众人情绪:“诸位莫急,莫急。且听我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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