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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鞍欸了一声,“如何能让胡卿做犬马之劳呢?”他嘴角的笑意殷殷:“朕已经打算好了,前朝封你做国公,略有些委屈你这个西北王了。如今黎朝封你为岐王,封地也有专人替你去管,胡卿只管舒舒服服地做你的西北王,可好?”

此言一出,四下更是寂静无声,无数双眼汇聚而来,等着胡达理的反应。

胡达理毫不掩饰地冷冷一笑,何鞍未免太自傲了,刚接手颍朝偌大江山,多少烂摊子藏在里头还没收拾好呢,就急着来削他的兵权,也不怕一口撑死了他!

“若我说不好,陛下可会收回成命吗?”他反问。

何鞍还未说话,站在右边第一列的周宏就忍不住站出来斥道:“放肆,陛下圣意岂容置喙。”

胡达理没搭理他,紧盯着何鞍追问了句:“陛下可会收回成命?”

这样咄咄逼人的姿态让钱方不禁蹙起了眉。他同样看向何鞍,后者拍着龙椅扶手的手微微朝下指了指,钱方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重逢

何鞍和胡达理之间的局势,进展的要比赵琼预想得快很多。她才刚将所谓的“宫中密道图”送到胡达理手中,长安城下午就封了城,只许入不许出。

赵琼吩咐人将别院看牢,想了想,还是来了柴房。

沈擎嘴里被塞着布,捆着手脚摊在地上,听到开门声,奋力地转向门口,一见是她,眼睛顿时瞪大了,口中呜呜出声,像一尾脱了水的鱼,奋力地蹦跶着。赵琼将门阖上,屋子里顿时暗下来,视觉不清晰了,嗅觉反而更加明显。他身上干涸的血腥气和腐臭味交织着,闻起来实在不怎么好闻。

她蹙着眉,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才俯下身将他口中的布拿出来了。

一拿出来,沈擎便疯狂咳嗽了几声,缓了缓酸痛到没有知觉的嘴,扯开一抹笑:“绑了我这么多天,府里头还能压得稳稳当当,不愧是长公主殿下,是我小瞧你了——”他说着又咳嗽了两声,干涩的唇裂开一道血痕,殷红的血珠冒出来,他舔了舔唇,眸光闪烁。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怪只怪沈侯爷只知道以钱帛动人心,却不知‘道义’二字。“她今日穿一身利落的云色短打,头发用发带绑着,身上一丝缀饰也无。愈发衬得眉黑唇红,比平时更添英气,“既然你能拿钱买他们的忠心,我自然也能。”

她心平气和地扫了一圈屋内,见有一张小凳,上头都是脚印,应该是平时用来堆放柴火时踮脚的,不在意地拿帕子擦净了坐下,“其实我也该谢谢你,若不是你动了向家,沈夫人——还是叫她向姑娘吧,向姑娘也不会这么毅然决然地倒向我。”她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眼下你可真是孤家寡人了。是生是死,还得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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