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擎,你找死吗?”
掀牌
纵然赵琼会些拳脚功夫,但男女之间的力气差异是天生的。若沈擎真要强来,她未必能杀得了他,所以在他发作之前,她就得先唬住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派人将我掳掠至此,无非是以为我如今命如草芥,身若浮萍,只能听凭你摆布,”她话中透着微微的嘲弄,看他一眼,“是吗?”还不等沈擎说话,她便怡然地坐了下来,甚至还抬臂示意他也坐,嘴角的笑意更深,“按道理,沈侯爷也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了,总不至于如此天真。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黎帝尚且对我要客气三分,我也真的好奇,到底侯爷手里有什么牌,居然敢这样肆意妄为。”何鞍那盏陈茶让她记忆犹新,沈擎敢如此做,必然是有后招。
沈擎闻言脸色变了一变,恰巧此时小丫鬟送茶进来,他顺势直起身,看着桌前臻首娥眉的女子施施然品茶的样子,纤指洁白端着盏托,青黑色釉交接更凸显茶沫浮白,她轻轻撇了两下浮沫,啜了一口,鲜唇皓齿,仪态端庄,到底是宫里教养出来的。
沈擎笑着道:“殿下这话便折煞某了,某实在是一片诚心,不想竟让殿下觉着冒犯了。是某得不是,还请殿下恕罪。”
“我若不恕你的罪呢?”她似笑非笑地反问。
“殿下是女流之辈,又与皇子殿下离散,先帝哪怕手里头有再多的后手,想来也会给皇子殿下吧。”沈擎笑吟吟地道:“皇子殿下远在西北,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日后碰面……”他说到这儿,便含笑不语,态度极其笃定。赵琼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你和胡达理联手了?”她语调微扬,这副吃惊的样子实在取悦到了沈擎,他掀袍坐下,端起另一盏茶,深深嗅了一口,寸金寸两的新茶幽幽散发着香气,不由让他回忆起初入向家时,向家给他奉上的那一盏茶。当时的他诚惶诚恐,向父说了一句请用茶他便急慌慌地喝了一口,一不小心烫到了嗓子眼儿,惹得哄堂大笑。
他忽然起了谈话的兴致,闷在心中这么多年,他也实在很想一吐为快:“胡达理算什么?不过仗着家里头有几个兵,便目中无人,只以为天下唾手可得了。结果怎么样?出了一个战神何鞍,他便乱了阵脚,只敢龟缩在西北,连趁乱起兵的胆量都没有。”他话中的冷嘲显而易见,“凭他也配和我谈‘联手’二字?他不过是一个尚有利用价值的蠢货而已。”
赵琼见惯了他卑躬屈膝的样子,纵然有那么点子野心,也只以为投机取巧而已。谁料他竟有如此大的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