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智收起那点子调笑的心思,正色道:“长空,你可想明白了。执迷情爱,只会越陷越深,于修心无益。”
“我明白。”
“你若勘破了情劫,会伤她心。若勘不破,则可能此生都难再有进益。”
“我知道。”长空语调平淡。
“即便如此,也不后悔?”
长空眼神飘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人,然后微微一笑:“不悔。”
长智点头,算是认下他这个决定,只是到底有些好奇:“你看中她什么,长得好看?”
在他看来,仰慕自家师弟的人多了,燕瘦环肥,从小家碧玉到大家闺秀,什么类型的没有。昔日长安街头讲经,那何止是满楼红袖招,半条街都被姑娘们挤满了,长空却连眼都没有抬过一下。
这一个,除了美貌出众,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我见人相,如见虚妄。——她不同,她是、”他顿了下,似乎在想来形容赵琼:“她是缘法。”
天渐渐亮起来,长空心里惦念着赵琼的下落,便向长智告辞,往寺外去了。
长智看着他的背影,笑着叹了口气。世事皆有缘法,只是不知师弟这缘法,是良缘,还是孽缘……
*
长空的马车一入城,何鞍这边就得了消息。
“百姓们都跟在车后跪拜,后头还遥遥跟着几辆马车,陈家、齐家、姜家等几大家都在。”这几家都是世家,目下无尘。若非他尊长空为国师,又亲自派人去请,只怕还不肯入新朝。长空已经许久不曾入长安讲经了,也难怪连他们多要跟上去凑个趣。
何鞍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最近长安城里不太平,派人保护好长空法师。”若是再折了长空,他可没有第二个能找的助力了。
“是。”罗维抱拳,见他无话再吩咐,便退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殿外有人进来禀报:“陛下,国师大人到了。”
长空享国师位尊,更高百官一等,宫禁之内可出入自如,不必通传,唯一一道礼节,就是龙乾宫外的这一候了。
“快传。”何鞍扬手,顺便将手边的折子阖了起来,吩咐人端茶。
长空进来时何鞍已经笑眯眯地在案前等候了,待要行礼却被他止住:“我说了,国师不必拘这些礼,先坐吧。”
旁边的宫人适时地奉上茶,何鞍微微扫了扫茶盖,嗅了两口才道:“你来找我,定是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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