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儿——”他轻唤,意有所指地问:“你这么聪明,想必不会步你姐姐的后尘吧?”
凰儿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意:“爷明鉴,姐姐去得这般早,这往后的日子奴婢还得替她活着呢。”
沈擎朗声大笑,指了指她:“爷就喜欢你的聪明。这么着,这新人入府,你就过去替爷伺候着,她性子犟,你得好好劝着。若是劝动了她服软,爷便替你父兄捐一个小官做做,放你回去做你的官家小姐。你父兄若是知道你替他们挣下如此前程,想来也是会感激你的。”
凰儿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威胁,她只是笑,难看的、带着悲苦的笑,却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同盟
“嗯——”
床上的女子发出一声轻浅的鼻音,缓缓地睁开了发涩的眼皮,微黄的烛光照在她茫然的面容上,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入目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陈设,连床上铺陈的洒金胭脂罗帐,都是从前寝宫里的样式。
后脑勺坠坠地发疼,她又闭上眼缓了一会才慢慢地撑着身子坐起来,头抬起来时眼前还黑了一瞬,好在马上就恢复清晰了。
赵琼扫视了一圈屋内,揉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开始回忆:发生了什么来着,我怎么就在这儿?
她想起那夜落了满山的雪,她笑说要开铺子,出去追封二,然后……刚才还透着疲倦的眼瞬间一凛,她想起来了!
有人喊了她一声“公主殿下”,然后她后颈一疼,就厥过去了。再看这周围的布置,想到当日宫门口沈擎的那几句话。做这事的人简直是呼之欲出!
好,好,好。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冷笑了几声,掀开身上盖着的薄被,下了地。角落里架着一面落地镜,清晰地印出房间的一角。她走过去,摸了摸这雕花镜周围的雕纹,完好无缺。到底只是个替代品而已。她寝宫里那件,被她生气时拿黄玉砸过一下,缺了个角,当时可把身边的嬷嬷心疼坏了。她却不以为意:“一面镜子罢了,想换随时都能换。若非为着是父皇赏下来的,哪有什么可惜的。”现在想来,还有些好笑。
正当她心不在焉地回忆过往之时,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凰儿捧着衣裳绕过屏风进来,见到赵琼已然醒了,还站在镜前,不自觉吓了一跳,有些踌躇地喊了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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