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信息素清新又好闻,带着雨后泥土的气息,也像他那个人一样,清澈见底。
“上将……”他在混沌中轻声呢喃,“我很难受。”
如果是那个人,会怎么回答他?
萧念混乱的思绪忽然转回那个纯白的雪原,他因为发情期痛苦而求而不得地被厉返按在冰冷的雪地上,他满脸是泪,哽咽着泣不成声。
“我好难受,上将,厉返上将……求求你……”
因为没有抑制剂,那是他在荒星遇到的第一个发情期。那时他和厉返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他度过了第一场虫族战争,心中依旧有仇恨支撑起的傲气,以及对厉返留存的些许不信任。
但他太难受了,那样的煎熬甚至能破坏一个人的意志,让人变成只能被欲.望支配的动物。萧念已经不在乎了,哪怕失去尊严,他也想要度过那种灼热煎熬。
“求求你……求求你……”
他不知道那样喊了多少次,但厉返一次都没有回答他。直到他失去意识,从昏迷到被热.潮一次次唤醒,一遍又一遍忍受着那种痛苦,从祈求到怒骂再到痛哭,厉返都没有松开钳制他的手。
也没有离开过他,整整七天。
后来萧念才知道,厉返几乎七天不吃不喝地在陪伴着他。他带着萧念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拿了七天分量两个人的营养剂。
但厉返几乎没怎么使用,而是全部给了他。等他发情期结束再次醒来是在厉返的房间,被褥干净温暖,就好像他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刚从噩梦中醒来。
“早上好。”他还记得厉返坐在桌前,身体靠在椅背上,转身向他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那天是萧念第一次展现出自己的情绪,抱着厉返放声大哭。
他被赶出奥斯贝家后,他没有时间哭;他在星盗船上的时候,他也不敢哭。到了荒星后,他早已不信任任何人,心中那么多痛苦都无法真真正正的倾倒出来。
可那天他终于爆发出来,不同于发情期盲目的哭吼,他将那么长时间以来封存在心里痛苦,不安,害怕,恐慌,委屈和绝望都在那一刻,完完全全地发泄了出来。
从那之后,萧念几乎再也没有哭过。
冰冷的湖水虽然比不上刺骨的雪原,但也不遑多让,很快就让萧念的意识回笼。湖水不深,他勉强游到岸边,抬手拿起了通讯器。
厉返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拨了回去。
“上将?怎么了呀?”
“你……你没事吧?”厉返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萧念疲惫地闭上眼,语气却变得活跃。
“怎么会有事?您在想什么呢,我就是有个学生和我打电话说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