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暮年一副受教模样:“侄儿受教!日后生意方面还需多多向您讨教才是。”
这话于谭老爷而言十分受用,只听院子里全是他的朗笑声:“别的不敢说,生意之道问我就对了!”
这一餐,一直到圆月高挂时才散去。
酒铺地段讲究,一连几日下来扔寻不到铺子。十歌借着寻铺子的名义,每日均要跑一趟父亲最喜欢去的地方。
曾经的第一楼已成茶楼,原先的家则长期关门闭户,但凡父亲有可能去的地方,无论十歌去过几趟,总是无功而返。
这一日,兄妹二人相携外出寻找,归来时途经衙门。不知何时,衙门口竟支起招兵点,此时已经排了好长一支队伍。
十歌因好奇停步看了几眼,正欲离去,却见哥哥目光炯炯盯着招兵处看,再移不开步伐。
“哥哥?”
十歌一连叫唤几声均得不到回应,忍不住细思:莫非,哥哥想从军?
记得她曾好几次见哥哥品悦兵书,当时并未多想。看来,她对哥哥尚有诸多不解。
思及此,十歌默默走向队伍末尾。整支队伍就他一名女子,又是一位亭亭玉立花颜月貌的女子,故而她一出现,便频频收到注目礼。
十歌不予理会,只专心排队。
哥哥前生受过不少累,余生只想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歌儿,做什么,回去了。”
尹暮年回过神后,便见妹妹排在队伍中,周围男子全盯着她看。
心下一惊,尹暮年快速去到妹妹身边,想将她拽出,她却铁了心似的,几度挣扎。
尹暮年很后悔,今日出门未坚持让她戴上帷帽。她虽仅用彩绳简单绑了条斜辫子,仍难掩月貌天资。
妹妹已经及笄,日后定当注意才是!
队伍有了间隙,十歌上前几步,不忘回头说服哥哥:“哥哥,你的这身好本事不去从军才是浪费。”
尹暮年坚决道:“不妥。我若从军,家中便仅剩你一人,我断不会去的。”
妹妹一向不喜束缚,怎会乖乖藏身闺阁。又生得花容月貌,若他不在身边,妹妹遭人欺负该如何是好?
“哥哥你想想,若你能闯出一番成就,便再无人敢欺咱们。钱财赚得再多,无权无势也只能任人宰割。”十歌知道哥哥在忧心什么,只能尽力安抚:“哥哥放心,待你从军,我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应事宜均交给下人置办。你把景初留下,他习武,能护我们周全。再者,只有哥哥登上高位,才更方便我们寻人,不是吗?”
“……”
尹暮年无言,妹妹说得有理。可他哪里放心留下妹妹一人?这里不是云隆镖局,哪怕他去走镖也还有祖母及义母护着。
见哥哥说不通,十歌干脆耍无赖:“反正我不管,今日你要是不把名报了,我就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