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能将人这样千娇百贵地养在府中。
白竹娴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心绪,却并不抬眸,只无声望着楚流萤用膳。
“糯糯每年这时候便会显出些冬膘来,果然今冬也不例外。”
小郡主闻言汤匙一顿,有些委屈道:“哪有每年都长。”
白竹娴立即妥协,柔声哄着人多添两碗饭来。
原来是这样的千娇百宠,难怪将她养得温软柔和,脾性绝佳。
却也难怪,能有这样一腔热诚与孤勇,努力陪在他身边足足十二年。
傅长凛暗自记下了关于她的种种琐事,用完膳后入夜已渐深。
临王府上下送他出门时,天上夜幕已是一片暗沉的赤红色。
那抹朱色犹如自无穷天幕间渗透而出,将浩远夜空一并染透,不余半点墨意。
这是暴雪将至的预兆,或许就在明日了。
傅长凛踏出王府,回身时温和道了句止步,又额外嘱咐道:“郡主,明日恐有暴雪,好自珍重。”
小郡主长身立于门内,披着无尽暗红的夜色微微颔了颔首。
第42章 皇帝 我们郡主与白公子有约
然而今冬的第二场雪迟迟未落。
闺阁中铺了极厚的绒毯, 炭炉中焚着极古旧单薄的冷香。
少女靠着窗子侧身而坐,推开一点窗棂扫了眼外头沉沉欲坠的天色。
闺房里的阁楼极高,夏日里热气蒸腾, 冬日却寒气刺骨,小郡主从前总不爱往阁楼上来。
只是今日皇帝忽然起了急病, 宫里来传话的宦官快要将王府门槛踩破了。
宫里将消息压了几日, 却眼瞧着皇帝一日胜过一日地憔悴下去。
像是一株生机干涸的老树。
宫中终于不敢再瞒, 在第五日时请了临王去往鸿台殿议事。
小郡主一时心乱如麻,只好到阁楼中躲清闲来。
皇帝年事渐高,本就不宜再多劳顿, 却仍旧咬牙撑完了整个冬猎。
行宫里终归不比皇城,起病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位皇帝虽满脑子是他的皇位与江山,这些年来倒也未有亏待过她甚么。
终究不是亲生的女儿,做到他这个地步,已是仁至义尽。
小郡主揉了揉在窝里睡得正香的雪兔,望了眼窗外赤红的天色。
今日似乎格外冷些。
她阖紧了窗棂,展开如乔递进来的信件,就着晦暗的天色看清了那排细密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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