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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承立即上前接人,却被这位好似魔障了一般的傅大丞相侧身躲开。

他音色暗哑道:“王爷,糯糯还有内伤,不宜来回搬动,便让晚辈抱着罢。”

楚承动容一瞬,扫过他浑身累累的伤痕,并不同他客套:“那便有劳傅相了,届时临王府自会有重金酬谢。”

杀人诛心,小郡主果然同他一脉相承。

傅长凛将人放在远处姗姗来迟的车马上,自己一同尽进了车内。

白鹰正要上前去开口劝他,忽然被陆十一把扯住。

他理智而冰冷道:“劝不住的,主将小郡主全须全尾地送回了临王府,自然会去疗伤。”

车马速度远不必上他轻功飞檐来得快,只是傅长凛眼下伤势不轻,未必有气力能把这小郡主稳稳当当地送回府中。

老太医在阁中替小郡主仔仔细细把着脉,傅长凛因着搭救有功,终于获准得以在小郡主窗外吹冷风。

倒不是临王苛刻,而是小郡主尚有皮外伤需得擦药,他于礼应当回避。

翠袖手脚麻利地煎着药,如乔便在阁中替她仔细清理着伤口。

老太医号完了脉开了几副药方,便直叹这小郡主福大命大。

她伤情倒不重,那整座的宫殿轰然坍塌,数十支木梁与数以万计的瓦片轰然倾泻,竟只有些不咸不淡的皮外伤。

这样的吉星何止少见。

老太医供着那只替小郡主号完脉的右手,心道今日便不洗这只手了,也好沾沾吉星的福运。

殊不知她该受的伤,尽皆被外头那位傅大丞相一力扛了下来。

小郡主被灌了一剂药下去,五脏六腑仍旧疼得厉害。

如乔便抱着人柔声直哄,手上干净利落地替她擦去伤口的沙粒与尘埃。

小郡主疼得小口倒吸着冷气,埋在如乔肩窝一抽一抽地掉着眼泪。

那只被喂得肥软的猫便在一旁焦急得直打转。

傅长凛静立在窗外听她低微又可怜的啜泣,心都要揪在一起。

楚流光吩咐小厮在一旁为他撑起一把遮雪的伞,被他婉拒了。

他失魂落魄地立在风雪间,听小郡主软糯凄惨地喊疼。

如乔替她上完了药,又小心包扎了伤口,小郡主早已哭得累了,眼尾噙着一片湿红沉沉睡了过去。

傅长凛悄无声息地来看过她一眼,便被楚流光客气地请了出去。

小郡主那句两清便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他心头,逼得人直觉得窒息。

傅长凛咳出一口血来,像是一头离群索居的孤狼一般趟过近乎要埋到膝盖的深雪,在无尽的苍茫中留下一串伶仃的脚印。

温热的血融进冰天雪地间,转瞬又被纷扬的新雪覆盖。

他潦草治了治伤,眸色沉沉地听着陆十的回禀。

那火药藏在西殿主梁之内,极难发觉,大约是季家人选定国公府之后便布置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