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小郡主与傅丞相婚约尚存,似乎情意正笃。
他与小郡主开解了两句,便被傅长凛以柳氏灭门案相要挟。
贺恭无奈,纵然他实在喜欢这位聪慧知礼的小郡主,奈何柳氏灭门案实打实是拿捏死了贺家的软肋,他不得不退让。
而今小郡主主动退了婚事,傅相虽依旧死缠烂打,却终究拦不住她的决心。
小郡主既已与过去做了了断,便从此是清清白白的自由身。
他上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世地位那一点配不得小郡主。
这一番邀约已被彻底搅黄,贺恭哪里肯甘心。
他朝小郡主温润一拜,诚恳道:“能与小郡主一聚实属不易,可惜天不遂人愿,若能承蒙郡主不弃,不若你我改日再约?”
楚流萤水眸微敛权衡过两息,心下已有定论。
她朝贺恭盈盈一拜,尚未来得及开口,忽然被傅长凛一把锁住腰肢,御起轻功简单粗暴地将人掳了去。
这简直是明抢。
楚流光一时怔神,竟未来得及拦下他。
小郡主原本要推拒的话被扼杀在喉间。
傅长凛这一身武功早已出神入化,放眼整个天和城,能与之一战者尚且不多。
他在玄天瀑布前将人稳稳当当地放下,才卸了内力,小郡主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来一记手刀。
傅长凛反应极快,瞬间错身躲过她袭来的一掌。
小郡主这身武功乃是傅长凛亲授,与他的路数一般无二。
电光石火之间二人已过了数十个回合。
傅长凛心有顾忌不敢伤了这娇气爱哭的小宝贝疙瘩,而这宝贝疙瘩本人动起手来却全然不遗余力。
傅长凛被她狠戾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最后一掌重重落在心口,震得五脏六腑都荡起微澜。
楚流萤愠怒而凌厉地抬眼望向他:“傅相可知,劫掠皇室该当何罪?”
少女眼底冷冽如冰的怒意教他浑身发冷。
像是漫漫冬夜里沉寂孤孑的月光,不夹杂分毫的赤诚与热意。
傅长凛咽下喉中渐渐弥漫上来的血腥味,依旧维持着那副温和强大的外表,俯身微凑过来似诱哄一般道:“糯糯,别答应他。”
小郡主淡然拢了拢肩上已渐渐凉却的斗篷,神色矜贵而薄情地后退了一步。
她音色清冷似冬夜里最轻薄如水的月光:“本郡主的事,尚轮不到傅相来置喙。”
曾经温软清透的月亮终归于天上广寒,那副薄情而冷漠的神情,似乎恍然与曾经的他渐渐重合。
小郡主含着盈盈的热泪,恳求他不要赴南亭别苑与季家相邀时,他似乎也曾残忍而薄情地笑道:“郡主不肯说,便少来管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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