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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小小一弯月亮被娇纵坏了,偏要孤身与他共赴泥潭。

傅长凛曾无数次严词厉色地推拒她斥责她。

直到昨晚亲睹那柄破风而去的匕首狠狠捅进她单薄的肩胛。

小郡主倒下时像是一片秋日里无声残落的枯叶,灰败寂静。

傅长凛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跟着死去了。

老医师匆匆号了脉,安抚他说只是失血略多,并不危及性命。

傅长凛在战场上见过无数条这样的生命以如此突兀的方式与世长辞。

挺过了这一晚,才能真的性命无虞。

傅长凛如石像般在小郡主榻前守了整夜,亦思索了一整晚。

他终于意识到,这位皇室千娇百宠的小宝贝疙瘩,于他而言,已是心上炽火,是天上朗月。

只是分明自己可以成为她永不溃倒的坚实壁垒与高墙。

小郡主可以一生躲他为她筑起的恢宏金殿里。

如明珠不该染尘一样,高坐荣光之上,将朝堂里十万流血权争踩在脚底。

就如天上月。

可她总是不乖。

常想忤逆他的意志探究她不该知道的事,常因无关紧要的人同自己闹脾气。

傅长凛揉了揉她凌乱的脑袋,像是仍旧在无声说着那句:你乖一些。

小郡主被这讨厌的小动作扰了清梦,秀气地皱着鼻子嘟囔两句,软软糯糯地控诉着他的恶行。

只是她手臂一动,钻心蚀骨的撕裂感霍然自肩胛处传遍全身。

小郡主在剧痛的牵扯下猛然张开眼睛,浑身立时发了一层冷汗。

她挣扎着便要坐起来,被傅长凛眼疾手快地按住,哑声安抚道:“糯糯乖,先别乱动。”

身后服侍的丫鬟鱼贯而入。

傅长凛如履薄冰一样扶她缓缓做起身,小心避开伤口替她披上轻如飞絮的狐裘。

小郡主一双温朦的含露目微微睁圆,带着些浑然天成的娇憨惊异地瞥过他一眼。

分明这人上次还冷厉薄情地笑说少来管他的事。

她实在生得好看,连病中憔悴的容色都天然浸着三分空明渺远的月色。

傅长凛略微施力按住她右肩,音色清冽道:“别动。”

小郡主立时僵住,任由他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替自己仔仔细细擦了双手,又换了条帕子要来糊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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