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范兄。”萧翌最后吩咐道,“此事,不必告诉任何人,包括沈嘉。”
“是。”范大夫心中苦涩,但还是答应了萧翌的请求。他真不知道该心疼萧翌,还是心疼被蒙在鼓里的沈嘉。
距离出征之日越来越近了,而萧翌也不曾召沈嘉进宫。木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自然是知道陛下和大哥为何争吵,故而不知如何劝解。
似乎他们二人都有道理,都是对的。
这日木棉向萧翌禀报东厂之事,这段时间以来,东厂经过木棉的整顿,一扫以往的懒散,终于恢复了陈公公统领东厂时候的模样。萧翌看罢木棉递上的折子,点头道:“很好,你做得很好。”
终于得到了陛下的认可,木棉欣喜万分,日日夜夜的努力总算有所回报了。
“陛下谬赞,都是陛下严厉训斥的结果。”木棉不敢居功,谦虚的说道。
“朕事后想来,确实苛责了你。”萧翌站起来,走向木棉,“其实妇人之仁,也没什么不好的。朝堂上,便可多一点人情味。”
木棉愣愣的看向陛下,似懂非懂。萧翌说道:“走,我们去外面转转。”
“夜已深,陛下。”木棉担心陛下的腿,夜深看不清路,万一磕到碰到如何是好。
“不是有你扶着朕吗?”萧翌才不管呢,拄着拐杖出了养心殿的门。
木棉扶着陛下在宫里散步,两人走走停停,萧翌走累了,随便找了处偏僻角落,坐在台阶上歇息。
“陛下,台阶上凉。”木棉说道,“奴婢去拿个垫子过来。”
“大夏天的,没事。”萧翌拉住木棉,“你也坐,我有话给你说。”
木棉无奈,和陛下并肩坐下。可萧翌没有交代什么话,而是看向前方。
那个方向,是奉天殿的方向。
“紫禁城白日里金碧辉煌的,到了晚上,却觉得有些阴森。”萧翌淡淡说道,“朕有时候在想,当年是不是应该放你们姐妹自由,而不是带你们进紫禁城。”
“陛下,奴婢不后悔。”木棉答道,“能为陛下效力,是奴婢的荣幸。”
“木棉,我要出征了。”萧翌递给她一封圣旨,“此乃传位诏书,交由你保管。若朕在边关回不来了,你再交给沈嘉。”
“陛下!”木棉闻言大惊失色,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嘘,小声点。”萧翌仿佛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还有心情调侃木棉,“别把宫女太监召来,让他们看见木棉姑姑居然哭鼻子了。”
还好此处僻静,没什么人路过,木棉压抑的哭声没有人听见。
“不要哭了,木棉。”萧翌递给她手帕,“传位诏书我只能交付给你了,拜托你告诉他,让他好好辅佐肃王,好好活着。”
“陛下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大哥呢?”木棉哽咽的问道,“您马上就要走了,何必和大哥冷战,难道连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