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冬冬听到有人喊他名字,猛地回头,“何事?”
“听你的书去!”潘春一巴掌又把他的脸按了回去。
花生仁颤悠悠地落在潘春眼前的空碟里,梅子渊的手指白净瘦长,很快又另拿起一颗,花生壳在他指尖捏碎,细碎又平常的响声传到潘春耳中,有了种岁月静好的自在。
她不禁望着梅子渊愣了一瞬,这个紧挨在她身边的男人亦对她微微一笑,“这里花生炒的还不错。”
说完又剥了两粒,递到潘春面前。
潘春接过白胖的花生仁,缓缓放入口中,“我的意思是,世俗的眼光你不顾忌一下...”
梅子渊却自顾自道:“明日我先修书一封请父亲母亲回京,等他们回来,咱们就把婚事定下。既然你在乎世俗的眼光,那这几日你先在客栈委屈一下。原本我是想今晚就接你回府去住,这样的话,我一会儿回府让管家送些用度过来。成亲后,若是临清帮务繁忙,我就请旨外放去山东道任职,你若是不愿与我整日在一起,我亦可以留在京城。只是将来有了孩子,还是在京城长大好一些,你忙的时候父亲母亲可以帮忙带带,而且京中名家甚多,琴棋书画样样皆可拜到名师,总之一家人聚在一起好一些。当然,这些只是我一人所想,你觉得不妥,咱们可以再商议,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怎样?”
潘春嘎嘣一声咬碎花生仁,险些磕到舌头,“哎呀........”
还扯到了孩子,潘春甚至怀疑这人已经把她坟头的位置都规划好了。
“好,你答应就好。”
潘春捂着嘴,瞪眼道:“我答应什么了?”
梅子渊依旧笑意盈盈,“反正你已经答应了。”
潘春忽然有种感觉,日后若是真嫁给梅子渊,她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够使。
只不过月余没见明德帝,梅子渊险些认不出他。
脸颊瘦得像被刀削去一块,眼珠外突,神情中有种近乎暴躁的偏激。
“子渊!你可算回来了!”明德帝激动地拽他坐到榻上,散去左右,低声道:“你陪朕坐坐,这里没外人,你跟朕说句实话,陈士诚究竟在宣府做什么?那个老东西上了奏疏,说明日就能回京复命。表面上是宣府一战大胜,陈士诚要回京报喜,背地里他打得什么算盘朕早已看透!他不就是想带着他那三十万大军向朕逼宫!”
“陛下!”梅子渊十分震惊,“陈尚书在边关浴血奋战,臣亲眼所见,历历在目,并未有不轨之心!”
明德帝冷笑,“那是他做给你看的,你是朕的人,你去宣府他必定要装装样子。”他眼中忽又带了点惊惧,“子渊,你不知道,你不在京的这段日子,陈太后挟持皇子离开了京城!那老妖婆果然跟王承衡是一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说什么不知王承衡将皇子带去何处,最后还不是她抱着孩子跑了?!”
梅子渊越听越心惊,明德帝咬牙道:“昨日天武卫来报,一直跟踪太后的梁罗死了,有人见太后身边跟着个暗卫,武功高强,已经护着离开京城。陈士诚偏偏在这个时候带着大军班师回朝,一个带着朕的儿子跑了,一个带这三十万大军回来,他们在盘算些什么,朕怎会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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