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屋内静谧,只有似有若无的呼吸声,隐隐浮现。
直到后院鸡叫,潘春才猛地睁开眼,她倏地从床上坐起,发现梅子渊正趴在桌上,桌上那半截蜡烛早已熄灭。
东方泛起鱼肚白,楼下传来刘婶打开栅门喂鸡的动静,她急忙起身拍醒梅子渊,“喂!”
梅子渊揉着惺忪睡眼,见潘春站在面前,便道:“你醒了?”
“你怎么不叫我起来!东西写好了?”潘春朝他伸了手,“赶紧的,他们要醒了。”
梅子渊忙将桌上写好的一沓纸交到潘春手上,嘱咐道:“我自幼是陛下伴读,可以自由出入南书房。你回京之后直接面圣即可,不需经任何人之手。”
梅子渊又嘱咐了她几句入宫事宜后,忽然顿住,露出几难色,欲言又止。
潘春直接开口问道:“有话快说,别墨迹。咱俩都这样了,你要是跟我玩两个心眼就是害自己!”
“没有,我就是想问问...”梅子渊垂眸看起脚尖,“我娘她,还好么?”
“挺好的。”潘家一听这个放松下来,她冲梅子渊一歪头,“我还替你做了两天孝顺儿子,你娘没发现。”
梅子渊勉强牵了下嘴角,“多谢。”
“客气什么,你娘人真不错,比你好太多了!做饭也好吃。你说你咋不随你娘呢?”潘春将信揣进怀里,听着楼下渐渐多起来的脚步声,脸上的笑意一晃而过,“走了!”
刚走到窗边,潘春又了回头:“我警告你啊!在我回来之前,你莫要在帮里搞事情!听见没有?!”
“嗯。”梅子渊眼中多了几分郑重的神色,“你也小心。”
潘春掀开窗扇,飞快跳了下去。
梅子渊紧张地跟了过去,打开窗子四处查看,却没有见到潘春的影子。
他不禁有些羡慕,若是自己也有这般飞檐走壁的功夫就好了。
潘春一路施展轻功,翻墙回了豹子楼。
她本想简单收拾一下,按梅子渊说的即刻启程,在推门的一瞬间才想起来,衣柜里还有个姜文修呢。
贡船夹私可是天大的事,这人送去县衙怕是要吓死陈书泉。
不如扔回帮里看着,也方便梅子渊再问些什么。
潘春打定主意进了门,径直走到衣柜旁,对着柜脚下一滩冒着骚味的黄水捏了鼻子。
“嗛。”
姜文修这点胆子,关一宿都给吓尿了。
潘春十分鄙夷地打开柜门,双瞳却猛地地缩紧。
只见姜文修惊恐的睁大双眼,一动不动,左前胸的位置上有一个十分细窄的口子,血顺着衣襟只流下半尺。
潘春伸手探了探,人已经死透了。
谁杀了姜文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