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默默抬起头,发现自家帮主身上竟然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都起来吧。”梅子渊将双手背到身后,“为了你们的子孙后代,一定要改改这看天吃饭,靠运气挣钱的陋习!从今以后,青安帮得换一种活法。”
白浪站在大厅的柱子旁,微眯起眼看着这个昂首挺胸侃侃而谈的潘春,越发觉得她陌生。
潘世海也悄悄踱到白浪身后,附耳悄悄道:“老白,你没觉得,这两天咱们帮主越来越像男人吗?”
白浪一丝一丝地转过脖子看着他,抱着剑,目光如刀。
潘世海后背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是、我不是说帮主不好。”他压低声音,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虽然帮主以前挺爷们,但她也喜欢花,也爱买梳子,对俊俏书生也多看两眼...”潘世海连忙捂住嘴,“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看帮主现在走路那个姿势!右手举书,左手还被背在腰后,踱着四方步,我看着怎么跟县学的夫子一样?”
白浪早就发现了,但他一直没有讲出来。
熊三也凑了过来,“老白,你觉没觉着,帮主这次伤到脑子了?”
白浪心里早就这样想过。
熊三也愈看潘春愈觉奇怪,“帮主以前莫说读书,看话本她都不愿,你看现在,满屋子都是书。唉老白,你说帮主这中的什么毒?怎么还能把人毒成秀才?”
“确实有些怪。”白浪抿了下唇,见潘春踱着四方步朝屋外走去,心中还有个更大的疑惑他没说出口:
她已两日没有碰刀了。
白浪握紧剑,快步追了上去,“阿春,你去哪儿?”
梅子渊一回头见是白浪,本能地退后一步,“我、我去趟闸口。”
“一起。”
白浪不由分说地推开了院门,走在了梅子渊的前头。
梅子渊经过一整夜的深思熟虑决定:他现在没有官职在身,又是个江湖草莽身份,自然无法找闸官理论,所以他想出了一个能解燃眉之急又稳妥的法子,那就是:写万民书请愿。
大晟律里写过,漕河虽然独立于各州县有专门的漕务官管理,但遇到天灾人祸时,相关漕运事宜可由州县知府代为定夺。
临清落闸多日,漕务官又不知所踪,此时向临清知县呈上万民书,知县可越过当地漕官强行开闸。
一旦朝廷追究起责任,法不责众,且有万民书为证,知县并不会掉乌纱。
梅子渊摸着袖中连夜写好的万民书,第二次登上临清南面这道闸口。
闸口与昨日他看的一样,依旧拥堵着无数船只,只是梅子渊第一次来时,震撼于堵船震撼的景象,未做细看。今日他决心找这些行船之人签名,走近船只中,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只红色小船是谁的?怎么既不是漕船制式,又不是帮里的。”梅子渊指着一艘不太大又有些旧的南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