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才二十五啊,不着急吧?”
“二十五还不急?你知不知,你再不娶妻,整个京城人都要说你那个不行了!”一说这茬,梅夫人就急眼了,“你看看人家戚言笙,孩子都五岁了!你大舅你二舅都当爷爷了!宋赟要不是...”
“咳咳,”梅正平清了清嗓子,“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潘春正琢磨着宋赟是谁,梅夫人又道:“娘知道,你心里有人,可宝云珠是京城第一闺秀,先帝亲封的云珠郡主,不比那孟家小姐差。”
孟家小姐?那天晚上轿里的姑娘?
一听还有这种八卦,潘春立马撂下筷子,一本正经地盯着梅夫人。
梅夫人看着她真诚的目光,愈发觉得儿子这几日与她亲密无间,索性将压在心底多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你等了思雨这么多年,她却总吊着你。娘知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孟家若不是存了进宫当皇后的心,你中状元的时候她怎么不嫁?你提正三品的时候她怎么不嫁?咱们大晟满朝还有哪个能比过你的良婿?”
潘春想起在临清听过的一则坊间传言,说皇后重病,活不过明年春天,竟然是真的。
梅夫人拉过潘春的手,语重心长道:“下个月就过年了,过完年你就二十六了!莫要再等她了,不值。”
潘春咂摸出味儿来,想不到梅子渊还是个痴情种。
梅夫人见潘春发愣,立刻趁热打铁,“皇后已经没多少日子了,孟家这几日天天去宫中问安,图的什么你还看不透?要不娘跟你打个赌,今晚上我给孟家下帖,请孟家小姐过府一叙,她要是有胆子来,你想等她到什么时候娘都不拦着你,倘若她不来,便是与你划清界限,明天你老老实实给我去相亲!”
潘春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她这个人最喜欢看热闹,这次能近距离、亲身、实地体验一下豪门公子的爱恨情仇,不禁有些雀跃。
何况明天就回临清了,好儿子再装一天就到头了,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油灯添了换,换了添,潘春又坐在书房睡了好几觉,吃了好几盘蜜饯,这孟家姑娘终究是没来。
窗外三更的梆子响起,夜算是白熬了,潘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去睡觉。
突然,一枚石子打在后窗上,她迅速抓起一枚棋,屏息凝神躲在窗后。
窗外之人气息凌乱又虚浮,但窸窣声却近在咫尺,潘春掐准时机瞄准方向朝那人一掷,果然听见一声娇脆的“哎呀”,人便从树上狠狠摔了下来。
潘春推开窗子,见一个穿着桃红色衫裙的小丫鬟,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喂!大半夜的,你干什么的?”潘春抱着胳膊,冷眼打量她一番,总觉得这人像是在哪儿见过。
“梅公子,我家、我家小姐...”地上的丫鬟忙把头抬起来,指着树后的院墙,小声道:“在老地方等你。”
“谁?”潘春眉毛顿时竖了起来,“你说什么?”
丫鬟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急急指向院墙外,“我家小姐就在外面。”
潘春想起来了,说话的这个就是那晚轿前打灯笼的,是孟思雨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