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炎淡淡一笑,他虽然也是太后亲戚,但跟姓陈的不是一家,说话总归客气三分,“陈总兵,太后的意思是,这天下终究还是姓王,莫要因为个人利益坏了大晟江山。”
“啊。”陈轩应声点头,但脸上还是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陈士诚气得重重叹了一口气,扭头戳着他的脑门子,恨铁不成钢道:“太后的意思是,让咱们别跟陛下手底下那些学生娃们闹的太僵,好比这个梅子渊,明明不是你杀的,却谣言漫天飞,你被他揍成这样还不是干瞪眼?只能吃哑巴亏!真不知道你这三十年漕河总兵怎么干的,竟没让那些漕官扒了你的皮。”
叶炎捂嘴笑了一声。
陈轩觉的冤,“叔公,您当总兵这活好干啊?您换个人试试,钱少人多活又重,漕兵出了名的难招,要不是我...”
“行了行了!”陈士诚看见陈轩马车过来,打断他的话,“回去先好好养伤,这次你去临清要盯紧了梅子渊,莫要让他再出一丁点纰漏,咱们从今以后要跟陛下的人走近些,关系缓和一些,千万别等到太后还了政,你让陛下赶回家种地去了!”
陈士诚隐隐有些担忧,“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杀梅子渊的人恐怕还藏着别的目的,此次你去临清,若是查出些什么,定要及早通知我。”
陈轩耷拉了脑袋上马车走了,陈士诚则站在原地回不过神。
叶炎忍不住蹙了眉,“太后打算还政了?”
陈士诚长叹一声,想着太后方才说的话,十分不情愿地点了头,“朝中形势不妙,你没见陈轩被打时多少文官从旁拍手叫好?陛下这些年扶植的寒门都渐渐上了台面,太后再不还政,朝中恐要生变。我担心梅子渊这事,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太后也怕有人借机生事,渔翁得利。”
叶炎撵着胡子,沉了嘴角,“陈大人所言甚是。”
千秋殿的香熏得宝咏庆睁不开眼,他最讨厌这些腻人的气味,捂着鼻子坐下也不客气,直接昂着头问道:“不知太后宣臣进殿有何要事?”
陈太后笑得柔和,“姐夫,云珠今年十六了吧?”
宝咏庆倏地抬了眼,“太后要给她指婚?老臣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那个孙女脾气倔得很,上次看上一个穷酸书生,我不让她嫁,她竟与人私奔,要不是我派人把她抓了回来,现下宝家就没有这号人了。”
宝咏庆赌气地睨了太后一眼,心道又要给他塞孙女婿,现在朝廷里年轻的公子全他娘的是白面书生,没有一个爷们样。
想让他宝家后人嫁个弱鸡秀才,门都没有。
“娘娘要是指个云珠不喜欢的,她回头上了吊投了河,我可拦不住。”
陈太后掩面笑了一声,“姐夫,你也多劝劝,婚姻大事哪能由着云珠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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