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写公文还有专用纸啊。
而且这人如此熟悉梅子渊的书房,看来是梅子渊的真兄弟。
宋赟一手小篆写的非常隽秀,就像他身上那种恬淡的气质,儒雅又温和。
潘春早就趴在桌子上睡好几觉了,这会子来了精神,“你字写的真好!”
宋赟苦笑,“你就别再笑话我了。”
潘春知道他心情不好,可自己不是梅子渊,想安慰他两句又怕说穿帮。
外面正好响起三更的梆子声,潘春随手拿了个本子,边翻边道:“都三更了,你怎么才放班?”
宋赟垂头写着字,眉梢微微垂着,眼中闪着失落,“年底事多,眼看就要年终考成了,自是要多努力些。”
屋里静得有些尴尬,潘春胡乱翻着本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终于忍不住道:“这个做人嘛,要讲究运气。这就好比运漕粮,人多船好都不是重点,老天爷要是翻了脸,一里你都走不了。”
宋赟愣住,梅子渊竟然会安慰他,还是戚言笙升官的事。
梅子渊是天之骄子,他从来不信什么宿命论。
戚言笙刚做编修的时候,他还劝自己,是金子总会发光,得不到赏识是自己不够勤勉,能力不足。
只要足够努力,考成拿到一等,自然得到朝廷的赏识。
潘春见他眼神中满是惊讶,咂摸着自己刚才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她垂下眼,避开宋赟探究的目光,“总之,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掌控的,就莫要往心里去,要我说啊....我....我草你大爷!!!”
潘春本是随便翻翻梅子渊案头这些文书,却猛地发现梅子渊写的一份奏疏:
废漕书。
废除漕运?!
没了漕河,让她这一万多口子喝西北风去?
怪不得他一上任,临清的闸就不开了。
怪不得送什么东西他都不要!
这狗官分明是一开始就想砸了她的饭碗!
潘春怒火中烧,三下两下将这份奏疏撕了个稀碎。
宋赟被梅子渊突然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子渊,你怎么了?”
潘春胸前起伏不止,越想火越大,“废漕是什么意思?”
“废漕运、兴海运,不是你的梦想吗?再说陛下也是赞同此法的。”宋赟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