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沙”一声,很轻微,跟草叶在风里摩挲手脚的声音差不多。
纪询觉得老太太没有听见,但他确定霍染因听见了。
因为就在他落地声响起的同时,霍染因开了口,口吻很不耐烦,但听起来更像是心虚逃避:“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你是这家的什么人?”
“你鬼鬼祟祟的怎么不关我的事了?”老太太精神起来,“我是这家的邻居,是这家的大婶,这家人在或者不在,我都可以随便进出,这就是我另一个家,你说,我该不该问清楚你来干嘛?”
霍染因像是被老太太的质问摄住般:“这,你这么熟,那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什么?”老太太咄咄逼人。
纪询注意到,在老太太和霍染因对话的时间里,周围来了其他的人。
先是一男一女,站在路边。
女的就是刚才开快递车跟他们后边的,男的脖子上有个老虎头纹身。
果不其然,一伙的。
“这就是赌场吧!”霍染因突然大声说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种小小的默契就不用宣之于口了,纪询从枣子树后疾跑两步,跑到了平房后边。平房后边也有窗户,窗户照样蒙着钉死的深蓝碎花窗帘。
“你们别藏着掖着的,我朋友来这里赌博,输到倾家荡产,都要跳楼自杀了!你们这出老千的,不然一个晚上怎么玩什么输什么,输出个七八百万,把厂子房子货款全部都输掉!”霍染因十分气愤。
老式窗户,卡扣结构。
纪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绕出个铁圈来,又将铁圈塞入两扇窗户中间的缝隙,去套卡扣。
前边,声音传来。
这回不止老太太的声音,还多了一道女音和一道男音,想必就是刚才见的那两人。
“这位小弟,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们村子就这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没什么赌场。”
警督大概很久没有被人叫小弟了吧。纪询偷笑。
“谁是你小弟?”霍染因直接顶回去,完全一副倔强愣头青的模样,“你这么想当人大姐?路上就认小弟?”
“哈,怎么说话的?”粗鲁的男音响起来了,是脖子纹老虎的男人,“大姐好好和你说话,是给你面子。怎么,你一个外地的,还敢来村子里欺负人?”
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还有些心计的模样。
这个男人,光从说话来听,臂膀大,脑仁小,是个突破口。
果然,霍染因立刻转移了目标,不再去管那两个女人,只挑衅男人:“什么叫欺负,我怎么欺负了,我欺负了又怎么样?你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要来出头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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