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明明有多更新更美好的生活全方位的环绕着她,她的生命却像是停留在了过去。
那个夜晚,如此鲜明,在此后的岁月里,每每在她的噩梦中重现,恍如昨日。
而她现有的生活,却像是蒙着雾,缺了魂,日子一天天的翻过去,似乎过了,似乎没过。
那天晚上,她打开宿舍的门,宋听风的床是空的,所有被褥衣物甚至蚊帐都被她浸在她们三个人的脸盆里疯狂的搓揉,宿舍的地湿哒哒的全是水。
她和余玉疑惑地问她,你干嘛呢大晚上的水漫金山。
然后就看到了宋听风睁着空洞的像死去的双眼,她的声音自喉咙中挤出来,干哑得像是人走到末路的虚弱:“想想,阿玉,我好脏啊。”
好脏啊……
怎么搓身体,怎么搓衣服都搓不干净。
“她那天晚上,每隔半个小时都要去厕所洗澡,十根手指全都泡白了。”程想很轻很轻的开口,似乎怕惊到什么人,那个人一直双手抱紧自己坐在地面,怎么也不愿回床上睡,“她在我们之中成绩最好,最聪明。我被莫耐骗就是她发现的,她说莫耐的上课时间很奇怪,之后就去校卫那儿想办法弄到了全校的名册,我们一个个对过去,没找到他的学籍。我和莫耐分手不过几天,她就被报复了。”
程想几近抽泣:“她是被我害的。”
霍染因:“你想补偿她,想替她报仇?”
“这算报仇吗?”程想激动反问,“莫耐强奸了她!我们只是让法律行使了它本该要做的事!你们没有经历过被强奸,怎么知道经历这种事情的恐怖,那时候谁还会想什么证据不证据!听风第二天哭着对我们说不该把衣服洗掉,她已经够聪明够冷静了!换做是我,我崩溃的时间只会比她更长,头脑发热之下做的事情只会更离谱!”
纪询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想到了他的小说,《毒果》,取自毒树之果*。
哪怕莫耐真是凶手,这就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了吗?——逃过审判的罪犯最终伏法,无论程序正不正义,结果到底是正义的。
不可能的。
不正义的程序,只会酿成不正义的结果。
纪询说:“可是宋听风并没有看到莫耐的长相。”
“她没有看到,别的同学看到了,那不是我们事先做好的串供,是你们警察调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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