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毕竟认识这么多年,纪燎对于他有些跳脱的话题转换也比较适应,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别铺垫了,要说什么直接说。”
“唔……其实……其实也没有要说什么……”萧知语眨了眨眼,欲言又止好一会儿,轻叹道,“好吧,其实是之前有回饭局,我刚巧听说了点东西,真的是刚巧,巧合之下知道了点现代信息技术查不到的东西,所以有点感慨——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何必还在这种事情上增加难度,只不过是谈个恋爱,随心就好,没必要纠结这么多,你俩也不是真就得在一起过一辈子。”
“……”纪燎心下有点不太好的预感,没来得及反驳萧知语最后那句话,先行问了句“什么”。
实际上萧知语也不知道该不该和纪燎说这事儿,不过话已经开了个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完:
“唔……就……我一朋友的朋友,他之前刚巧和你们队长上同一所初中,同班三年,我就稍微和他打听了一下你们队长的事儿……”他支支吾吾道,“之前在他们学校圈子里传得挺夸张的,一开始有人传他孤傲不合群看不起所有人,后来传他父母杀过人所以被报复,再后来说他精神有问题,不会说话之类的……都是些很难听很离谱的东西……哦对……我那朋友的朋友说……他之前好像还被人欺负过……”
“……”纪燎每听一句,脸色越往下沉一分,“欺负?”
“别气别气……我那朋友的朋友不是帮凶……当时其实他也有些看不过去……”萧知语忙安抚一句,“他说当时看见有人抓了几只蜈蚣扔你们队长笔袋里,确实太过分了,他还特地上前问问你们队长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不过你们队长好像压根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没搭理他,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很果断把笔袋往垃圾桶一扔,回座位继续写作业去了。后来听说是因病休学一年,回来直接考了个比较远的重点高中,和之前交际圈完全割裂,上高中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再后来就是考回琴江公安大的事儿了。”
纪燎怔怔听完,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他……”
‘压根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没搭理他’、‘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变了个人似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尤其是像纪燎这样的‘知情’听者,听完只觉得心里揪着疼。
太苦了。
尤其还是在纪燎查完当年火灾旧案卷宗之后。
当年调查员在火灾现场角落发现烧炭用的盆以及未被烧毁的书籍,其中几页在关于‘轻生’的内容上用红笔划了线,且由于夫妇两人尸体已经被烧至炭化,无法确定其身上是否有其他外伤,加上恰好电路老化故障造成短路,引发爆炸,似乎无论怎么调查,也只能把这次火灾归类为‘事故’,而且大概率还是由‘受害人主观意志’导致的事故。
怎么可能只是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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