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眸子掩去眼底多余的情绪,心底却终是难以平静。
半夜,一辆马车从上官辰的府上悄悄驶出,很快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京都,刑部大牢。
上官辰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白色的狐裘裹着他过分单薄的身子,他在一片雪白中显得越发消瘦了。
“咳咳……”冷风吹过来,上官辰身子不适止不住咳嗽起来。
车夫见状不对赶紧奔上前来,他手忙脚乱从车厢里拿了手炉塞到上官辰手中:“大人,要不咱们回去吧。”
上官辰目光定定落在不远处的大门上,眼神分外平和。但若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在他看似平和的目光中似乎夹杂了些别的什么情绪。
自家大人不说话,车夫抬头看看漫天的飞雪,面上的担忧之色更浓。他转身又去车厢里拿了把油纸伞给上官辰撑在头顶,为他挡去不少风雪:“大人,咱们这次出门没同秦叔三儿他们说,他们若是知道了定会忧心的。大人大病尚未痊愈,这般冒然出门,我这心里实在是……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放心,没事。”上官辰似乎是终于回神,他的目光略过车夫,唇角一勾扯出个十分浅淡的笑。那个笑太淡,寒风一吹,便没了踪影,“你在外面等我。”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外面天冷,去车厢里等。”
“哎,大人……”车夫还想说些什么,看着上官辰那个清瘦挺直的背影,他终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阴暗的牢房,因着寒风大雪的缘故比往常平添了不少冷意。
阴冷的风似乎比外头的寒风多了几分湿冷,上官辰拢了拢狐裘,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
带路的狱卒紧跟着停下了步子,关切地询问道:“大人,你还好么?”
上官辰又咳嗽了会儿终于缓过气来,他抬头,目光略过狱卒夹了些笑意:“无妨,继续带路吧。”
狱卒有些为难道:“方才小人已经同大人说过了,相国犯了大罪陛下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您这般……唉……实在是为难小人……”
上官辰伸手在狱卒肩上拍了拍:“陛下一向对我信任有加这个想必你也知道,今日来探视相国我自有我的道理。你放心,若是陛下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是断不会连累到你的。”
狱卒虽然还是心有犹豫但是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辅政大臣上官辰的确是陛下的心腹。他亲自来探视相国,肯定有他的道理:“那……好吧。大人,随我来。”
走了许久,狱卒终于在过道尽头停住了步子。他转身,对着上官辰恭敬一礼:“劳烦大人长话短说,若是待会儿狱卒长来了我不好交代。”
上官辰扶着石墙喘】了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知道了,多谢。”
“小人就在入口处守着,大人若是有事唤我即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