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高速运转的思夏,心情就不太安宁。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铺开到他面前,每一件都互相有联系,仿佛一只蜘蛛用丝织了一片网,可是他被黏在了网的其中一处,窥不见网的全貌。
两个月的时限,本以为迎来之后大刀阔斧做个决断便好,一直盼着这时限早点儿来,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如今阿金却又无意提醒他日子将近,这让他如何不心乱如麻?
他是没有人可以商量心事的,事实甚至不允许他走漏自己的心声,所以他只有闭着眼睛,自己承受和平息所有的恐惧与不安。
十多分钟后,他们到了公学宿舍楼底的车库,思夏乘着电梯满载而归,而阿金则忍者似的自动隐匿到了暗处。
此时此刻,洛璨正站在洛尹川面前,大气不敢喘地听对方讲公司的事。
“瑞士的那家公司的报价一贯高,但你还是要压低……A公司和B公司的合作事宜不着急,你等着他们磨,磨得差不多再出手,自然有更好的发展条件给你选……”洛尹川打牌似的,左手边一份份文件拿来看过,评完就扔到右手边,不出一个小时,那小山高的一堆就被他移走了。
公事处理完毕,洛璨并未因此松一口气,反而更加注意集中自己的心力。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因为洛尹川根本没有让他走的意思。
沉默地站在洛尹川面前,他感到对方的目光似鹰隼,更似鹰隼带钩的喙,时时刻刻准备从他身上啄下一块肉。
父子两个默然相对,开着空调的房间内气氛冰冷且微妙。
洛尹川虎视眈眈许久,突然笑出了气声:“什么时候跟他交情那么深了?”
洛璨的神经像是受到了针刺,猛然抬起头来,盯住了养父的眼睛,却是不发一言——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诈他,他不能冒险。
洛尹川脸上挂着笑,看样子倒不怎么险恶狰狞,但洛璨跟他相处久了,知道他的表情未必是真,因此不敢放松警惕,只道:“最近剪彩活动上是结交了一拨公司代表,不知道父亲指的是谁?”
洛尹川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轻轻催促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些人,是你带去医院做检查的那位。”
洛璨心道糟糕——分明在场的人都打点过一遍的,也不知道是谁为了什么把事给他捅到了洛尹川耳朵里。可是现在他愁又能怎么办?先破罐子破摔,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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