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思夏不能把这个动静闹大。一来,于教授年轻时的经历已经足够悲惨,他有那些极端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二来,到现在为止,这件事有他一份,事情暴露,他也一样要面临危机。届时他很有可能错过了解妹妹当年死亡完整真相的机会。
其次,他无法做正面劝服的工作。于教授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已然魔怔。跟魔怔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对方听不进去是倒也罢了,将你视为实现目标的绊脚石一脚踢飞那便完了。
第三,他和于教授之间已然生出了嫌隙,且对于基地一事他还未曾彻查清楚,贸然行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想到办法的思夏只能继续上课,实验室那边请了假,借口依然是身体乏力。
上课对思夏而言是轻松的,尤其是理科的课程,思夏为了做实验,早就把那些课程自学过一遍。所以上课时,他就听个大概,保证自己不脱节,其余时刻全在琢磨于教授和标记药物的事情。琢磨的时候,他的眼神偶尔飘忽,最后竟发觉杜依曼偷偷瞄自己,还不是那种斜一眼的瞄,是瞄得又快又用力,仿佛要在这一眼之间把自己看穿孔才满意。
这样的事情出现次数多了,思夏就觉出了不对劲,马上料定那日阻拦洛璨的人是杜依曼——原本他就觉得丁一尧和洛璨的迷弟迷妹从无交际,根本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联系到这些人,更别提召集了。可换做杜依曼就很说得通了,她自进公学来,就将所有的情敌给摸透了,并且根据对方家世分出来个三六九等,对于中高等人她还有所往来,并不做出针锋相对的模样,好像是在搞什么知己知彼的隐秘战术。
结论是下了,但他不知道杜依曼对那天的事情了解到了什么程度,因为对方只是一味地看,偶尔也找人跟他发生一点小型的肢体摩擦,除此之外并无行动。
实际上,杜依曼是在看他有没有怀孕迹象。
从情感角度讲,她是不乐意看到这种事发生的,但她心里又有不甘在作祟,非要向丁一尧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可是她盯了周思夏好几天,发觉对方并无孕吐迹象,被人撞倒也没下意识捂住肚子,胸部并未有孕期omega男特有的凸起现象,甚至还在课上一次性补全了所有体育测试,实在不像怀孕。
她认为丁一尧应当是知道些许内情的,但她不打算问,因为知道丁一尧那日不说,往后也不会告诉自己。
没关系,只要把医院里思夏的资料调出来进行检查,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这么想着,她便又回到了最初冷眼旁观的状态。
思夏对她转变的态度有所警觉,把此事告诉给了洛璨,自此之后,他便经常能在校园里见到阿金的身影。
阿金离他并不近,呼吸轻,脚步轻,总是待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硬是把自己一个壮小伙隐成了透明人,而且效果还不错,确实是个泯于众人之中的样子,若不是思夏近距离细细打量过他,有时一眼望去竟也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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