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夏在洛璨的脊背上拍了一巴掌:“到阳台门口去。”
……………
洛璨慢慢爬着,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点一点移向两块长方形的光斑,如同注射器推药水进肌肉般缓慢地缩小着两人与阳台的玻璃拉门之间的距离。
十几步路的距离被拉得很长,长得像是洛璨每一次从黑暗中奔跑着去捕获光明时踏过的路。
手掌和膝盖从厚重的绒毯上移到地板上,洛璨在一片漆黑中感觉到了鲜明的凉意。室内开了空调,温暖如春,然而地板还是凉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熟悉的恐惧感再次涌上他的心头,甚至夹杂了之前未曾复杂的痛苦。
此刻的他不是什么洛氏继承人最佳候选,他只是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贫夫,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守着自己腰间的温暖,生怕失去浑身上下最后一丝热度。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有一丝被拉扯得细如糖稀的希望存在心底。他低着头,什么也看不清,冥冥中却觉得自己能嗅到光明的味道,虽然这片光明黯淡得只能让人瞧清楚事物的轮廓,但对于他而言,确实聊胜于无了。
他是怀着在雪天中寻找火种的心情,走在连接着两座山的纤细钢丝上,然而他背上之人却和他处在不同的世界里。
思夏在摇晃中感受到薄薄衣料底下每一块肌肉的鼓动,带着热度和力量,于黑暗中撩拨起他心头一股无名火。
他发觉自己最近一阵子情绪失控得厉害,一怒便是滔天,是大动肝火的气势,宛如爆发了某种凶险的疾病,令他高热发汗,多动,暴躁……他也说不清原因,只知道自己现在满心都是作践折磨洛璨的念头,他想看洛璨嘶吼,想看洛璨哭泣,想看洛璨哀哀求饶,想看洛璨是身体布满他抽出的红痕,想把洛璨捆起来灌下实验室里所有的标记药物,看洛璨挣扎咳嗽……
他想自己确实恨到想要洛璨生不如死…………………
他正这么想着,身体停止了摇晃——洛璨在阳台门边停下了,安静地保持着四肢着地的姿势,等待他进一步发号施令。
思夏扶着他的背脊转过身侧坐着,然后把手中的皮带一圈圈松开,对折了攥在手里。
远处的灯光从玻璃门透进房间,照在洛璨的后背上,照出了这具结实的肉体朦朦胧胧的轮廓,仍然是个有型的模样。思夏拿皮质腰带刮蹭了一下洛璨的皮肤,按捺住心中乱窜的火焰,轻声喊道:“洛璨。”
洛璨也喊了他的名字,华丽的嗓音里却露出一点战战兢兢的情绪:“思夏。”
“这两年,你长期标记过Omega吧?”
在这冷淡的质问下,洛璨身体颤栗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易感期的时候,做过一些咬痕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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