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裕民对闻衍的态度还是老样子,开口一顿数落,指着闻衍的鼻子喋喋不休。闻衍不仅习惯了,还非常享受这种久违的‘父慈子孝’。
十分欠虐。
闻裕民骂完,话音一转,开始语重心长地嘱咐他,三句不离穆临之,仿佛那才是他亲生儿子。
“爸,”闻衍说:“我们俩什么情况你知道吧?”
“知道了。”
闻衍:“你同意吗?”
“我不同意还能怎么着?从棺材里跳出来给你俩棒打鸳鸯吗?”
闻衍含蓄地笑了笑。
闻裕民似乎很赶时间,眼见太阳要出来,他匆匆往后退了一步,“我得走了,你们俩好好过。也别瞒着你妈,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说了。”
“不敢,我妈要是生气了想揍我怎么办?”
闻裕民周身的轮廓已经很淡了,转眼,他的声音远在天边地回荡着,“没事儿,我哄她。”
“爸——”闻衍嘴角挂着笑,他轻轻喊了一声。
就在此时,悠扬宁静的大悲咒不合时宜地挤入梦境,替换了闻裕民的嘱托,温馨的场面突然变得古怪又滑稽,闻衍一时摸不着头脑。
“哥。”穆临之不太忍心叫醒闻衍,但他的手机已经闹腾很久了。
铃声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大悲咒,这效果比之前媲美广场舞的音乐好不到哪里去,尤其还在如今这种缱绻旖旎的状态下。
闻衍死活睁不开眼睛,穆临之在他耳边吹了声气,“哥,你有电话。”
“嗯?”闻衍含糊不清地混着鼻音,他依旧没睁开眼睛,伸出手随意在床头摸了两下,没摸到手机。
闻衍迷迷糊糊地问:“我手机呢?”
手机在穆临之手里,来电显示徐舟吾,穆临之犹豫片刻后,点开了通话键。他把手机贴在闻衍的耳朵上,另一只手与闻衍不太安分的掌心十指相扣,哄着人似的说:“是徐警官,哥,我给你拿着,你说。”
“……”
徐舟吾在电话那头,没来得及开口打声招呼,立刻被这俩不要脸玩意儿的互动弄出一身鸡皮疙瘩。
“老徐,怎么了?”
徐舟吾抖了抖衣服,强行恢复正儿八经,“有个事跟你汇报一下,刘锦的手术很成功,被拉进ICU后醒了一次,不过那会儿麻醉没过,神志不清,问不出什么东西。刚刚他的主治医生出来跟我沟通了几句,以刘锦的生命体征和状态,他今天还会清醒一段时间,如果我们需要知道什么东西,就得趁今天这段时间问了,不然过了今天他还需要面临几场大手术,以后什么时候清醒就不好说了。”
闻衍缓缓睁开眼睛,“你现在在哪儿?”
“ICU门口守了一夜,”徐舟吾唉声叹气,“我命苦啊,不像你,春闺帐暖,乐不思蜀。”
“……”闻衍:“老徐,咱们都是做正经事的人,别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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