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临之:“这是哪儿?”
“我家,”闻衍说:“你不是一直想来吗?”
闻衍不轻不重的声音在不算拥挤的地下车库幽幽荡开,带着点回音,穆临之颇为愉悦地跟了上去。
闻衍住在八楼,是个除去公摊面积只有七十平米的两室一厅,一个人住还好,两个大男人同时活动,就有点伸不开腿了。
当时买这套房子主要图它离单位近,闻衍每天过来睡一觉,基本把这里当旅馆,所以没空也不太上心,居住环境随意得一言难尽。
玄关放了几盆多肉植物,一开始也许是为了点缀装修布置,但最后却沦为烟瘾主人的烟灰缸,半死不活地迎接每一天。
穆临之一点不介意,他进屋之后,乖乖顺顺地询问一句,“哥,我坐哪儿?”
“随便,你喜欢席地而坐我也不介意,”闻衍翻箱倒柜,“拖鞋呢?”
穆临之指着沙发底,“这双是吗?”
“这是我的。”
穆临之从容地把这双拖鞋套在自己脚上,笑着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闻衍:“……”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穆临之好像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区,他安居乐俗地坐上堆满衣服的沙发,轻轻摁揉着太阳穴,似乎下一秒就能睡着了。
闻衍懒得再找拖鞋,他光着脚,单手插兜,顺势往墙上一靠,似笑非笑地说:“穆总,你今天这是唱的哪出啊?不是专门给我看的吧?”
穆临之微微睁开眼睛,食指依旧点着太阳穴,他反问:“你看见什么了?”
“啧,”闻衍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于是措辞含蓄,“你再脱件衣服,柜门彻底关不上了。”
“没打算关,”穆临之唇角带笑,身体很放松,“我不知道丁大吉到底什么德行,看上去对我兴趣很大,天天端着个放大镜见缝就钻。塞他儿子就算了,反正我也看不上,可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遭,我实在懒得应付。”
闻衍听明白了:“你拿我当挡箭牌?”
穆临之换了个坐姿,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闻衍除了在工作时会严肃认真的鸡蛋里挑骨头,日常生活中,他对这些事情无所谓,全部被他归于鸡毛蒜皮一类。逢年过节叶小萍会强制安排他相亲,闻衍要讨亲妈开心,自然也愿意去,可是真要提起感情,他对谁都很淡,淡成一面之缘的过客。
闻衍交过女朋友,也被男人追过,可是都试了一遭,最后都是平平淡淡归向各自路途——他抽身很快,快得人措不及防。
所以闻衍对穆临之拿自己挡祸这事完全没放心上,因为真的假不了,假的无所谓。
就是感觉挺微妙的,现在仔细想想,躺在穆临之床上的男孩白净瘦弱,应该是他们那类人喜欢的类型。